夏侯进想哭了,抑制不住的各种错综复杂情绪涌上头,顷刻间仿佛就要喷涌而出。夏侯进跪地双手拼命的扼住喉咙,使出全力将这股情绪遏制回去。
可是能遏制的住情绪,如何能遏制的住接下来的噩运呢?
走投无路的夏侯进,只得再一次下了地牢。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何必还如此般面如死灰呢?”刘羽听他讲完来龙去脉,抚着额前半寸多长的头发,轻笑着问道。
“你真的能够护得瓜州军民百姓周全吗!”夏侯进双目骤起,面色铁青着问道。
见他说到了正题,刘羽却不急着回复,反而饶有兴致的问道,“是谁告诉你,我可以的?”说着便转脸看李志,他正在旁沉思着,不由地又是一笑,“你这奴才要有这位夏侯将军的半分聪慧,我倒能省不少事情。”
李志听闻,赶忙附和地笑了笑,“公子说的极是,奴才愚笨的很,的确极不上夏侯将军的心思。”
听出了这主仆二人是在戏谑自己,夏侯进顾不上生气,面色铁青的摆手回道,“非我聪慧,不过是因为有人点拨了我一二!”
“谁?”刘羽道。
夏侯进深吸一口气,“欧阳寒。”
刘羽也不惊讶,淡定笑道,“所以将军这是来跟我谈条件的吗?”
“这……”
夏侯进被问的有些措手不及,一时竟语塞。
眼见夏侯进陷入了难堪,刘羽依旧不依不饶的转脸问道李志,“在我的印象里,敢跟我谈条件的好像超不过两个人吧?”
李志听了这话,明白刘羽面上虽然笑嘻嘻,实则却已经杀机已显,吓得差点当场跪地,口呼万岁,好在克制住了本能反应,惶恐不安的低声道,“公子何必跟他们一般计较?”
刘羽不予理会,大笑着转过身冲夏侯进道,“他提什么条件了没有!”
夏侯进想起欧阳寒劝谏自己的那句,“天欲弗取,反收其咎。”
虽然现在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但仍旧于心不忍,只得替他隐瞒了这句话,摇摇头。
“这个欧阳寒果然有点意思!”刘羽有些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旋即脸色一沉,“那你提条件觉得合适吗?”
夏侯进虽然不清楚此人的身份,但如今已经断定定是皇室成员无疑了。可自己既然来了便早就将生死置于度外,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得让他保全瓜州军民的性命!
道,“我死不足惜,只求公子能保全瓜州军民百姓!”
“将军还真是义薄云天,真乃大徐难得的忠义良将啊……”刘羽似笑非笑,目光阴冷的渗人。
“公子!”夏侯进见此人并无保全军民的仁心,不由得抬高语调,“别忘了瓜州此刻是由我来统辖,尔等性命可还在我的手里!若公子不愿发誓,那就请恕在下无礼了!”
见他发怒,刘羽却未露丝毫胆怯,依旧不屑的冷笑讥讽道,“汝还敢杀我不成吗?”
夏侯进却“扑通”一声猛地跪下,道,“公子既有能力保全大徐军民百姓,何故还如此推诿?难不成忍心见他们无辜丧命于自己人之手吗!只要公子愿意保全,在下就算肝脑涂地亦在所不辞报答公子大恩大德!”
刘羽虽然年幼,却不是个油米不进的犟驴子。只是对于被人威胁这件事甚为恼怒,如今看到了夏侯进跪地乞求的场景后,先前的怒气也消了差不多。
遂调整了下情绪,背起手沉吟道,“不知道将军能给我带来什么?”
听了这话,夏侯进心里不由得大喜。虽然刘羽并未答应,但既然肯与自己谈条件便证明此事有戏!而自己能够吸引他的筹码当然是欧阳寒了,毕竟除了自己,再没人知道他现今藏身于何处的!
夏侯进略有些担忧地小声试探道,“我可以将欧阳寒带给公子,毕竟除了我以外没人知道他藏身于何处……”
刘羽倒也不在含糊,当即笑道,“若将军能带来欧阳寒,那我便能答应将军所求!”
“我替瓜州军民百姓感谢公子大恩大德!”夏侯进早已泪如雨下,脸上浮出了一丝血色,连连磕头拜谢。
“先别急着谢!”
刘羽并不领情,不置可否的松动了下腿脚,在李志等人的搀扶下起了身,慢慢凑近到门口,隔着牢门轻轻笑道,“既然你于我谈条件,那我是不是也该与你谈个条件才算公平呢?”
夏侯进闻言顾不上其他,猛地抬起头不知是紧张还是惊恐,语调有些颤抖的回道,“只要在下能办的,公子只管开口!”
“瞧把你给紧张的!”刘羽指了指夏侯进,扭头冲李志戏谑道,“这就叫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只要求你为我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