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府方向一直没有动静,张献忠表现的非常沉着,耐心十足,到了傍晚时分,前去打探消息的人终于回到了宜川城,“张头领,胡芦亭镇子上驻扎了许多东方精锐士兵,看样子他们好像在保护什么人。”
胡芦亭?张献忠知道这个小镇子的,之前率领大军进攻同州府的时候,曾经在小镇上短暂的驻留过,胡芦亭小镇并不是什么紧要地方,官兵何必重兵把守?
慢慢的张献忠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双眼明亮,他觉得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东西终于找到了,这里可能藏着自己最想找到的东西。虽然官兵现在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士气大跌,但战力依旧不俗,真的光明正大的突袭,讨不到半点好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干掉别人的指挥者。
活阎王在胡芦亭小镇么?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张献忠顷刻间就做出了决定,为了自己,必须赌一把了。将刘文秀叫来,张献忠神情无比严峻的说道,“文秀,我会分出三千骑兵归你指挥,而你的任务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打下胡芦亭小镇,将镇上的官兵杀掉。”
“义父放心,孩儿一定顺利完成任务”刘文秀神情一震,他深知此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三千骑兵,几乎是义父所有的家底了,如果失败,恐怕自己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入夜,三千骑兵随着刘文秀离开宜川城,出城之后,他们并没有沿着官道向南,而是向东南方向迂回,天色黑暗,骑兵又故意向北,成功骗过了官兵斥候的眼线。
自次日清晨,刘文秀停止行军,隐藏在密林之中。一直到傍晚擦黑才继续行军,两天后,也就是四月十四终于靠近了胡芦亭小镇。小镇坐落于平原腹地,一片祥和,刘文秀望着这座平静的小镇,迸发出万丈豪情,他敏锐地感觉到,这座小镇不同寻常,这一战关乎一生的荣辱。
崇祯五年四月十五,刘文秀率所部三千骑兵突然出现在胡芦亭小镇南面,陕北战场,最为惊心动魄的一幕自此展开。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谁也没想到原本属于大后方的胡芦亭小镇会突然陷入流寇骑兵的攻击中。流寇骑兵到来的时候,周定山却对此一无所知。几名亲卫营骑兵在镇外巡视,突然视野内出现一片异样,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到大地颤抖起来,耳畔响起一阵阵呜呜声,无数骑兵窜出来,几名士兵转眼间淹没在人海中。
镇子外的异动,惊动了亲卫营士兵,紧急的号角声吹起,士兵们放弃训练,拿起武器窜上马背。转眼间,镇子南端已经陷入苦战中,由于仓促应战,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阵型。叶琪入亲卫营不到两年,但经历的战斗绝对不少,之前在云府骑兵的时候,就曾经参加过瀚海草原血战,所以他对战场有着强烈的感触,这是贼兵为数不多的骑兵,而且从人数上看,绝对不少于三千人,“挡住他们,栗子,你快回去通知周将军,护着督师迅速转移!”
叶琪想不通贼兵是怎么找到胡芦亭小镇的,眼下的形势也容不得他多考虑,就是死,也得拦住对方。一想到镇子里的人,他就觉得一阵惧怕,督师还有夫人全都在镇子中,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战事来的太突然了,叶琪虽然领着上百名骑兵拼死阻拦,但也只是拦截了一炷香时间,贼兵占据人数优势,眼看着南端遭到阻击,立刻从西面穿插。一时间厮杀声四起,小镇风雨飘摇。
周定山全副戎装,紧急找到了铁墨。虽然外边杀声震天,铁墨却异常平静,只是皱着眉头问道,“镇子外是怎么回事儿?”
“流寇不知道是怎么知道小镇的,集结了重兵偷袭这里,咱们人数太少,恐怕很难抵挡,还请督师和夫人迅速撤离!”周定山不由分说,派人将战马牵来。厮杀声越来越近,周定山的脸色也越来越差,伊丽莎白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铁墨只是稍作思量,便蹙眉摇了摇头,“已经晚了,如果贼兵有足够的兵力,肯定会先堵住我们的退路。镇子上道路狭窄,兵力无法展开,如果出了镇子,反倒让贼兵占了便宜。定山,你速速出去迎敌,将所有人集中到镇子上,千万不要出去,只要坚守一个时辰,王左挂那边肯定会有援军到来。”
周定山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当即拱了拱手,领着人去组织战斗。铁墨看了看身边的人,无奈的笑了笑,“事出突然,只能打上一打了。”
海兰珠见惯了大风大浪,生死早不怎么放在心上,所以摘下头饰,快步走向铁墨,“莫多解释,如果今日躲不过去,也是我们的命。”
胡芦亭小镇,经过连番阻击,虽然挡住了贼兵的进攻脚步,亲卫营骑兵也损失不小,到现在已经折损三百余人。周定山握着银枪,从街头跑过,“齐河,速速五人一队结连环马,所有人守住街头,不得出镇子。游泽涛,领着你的人去北边,一定要坚持到援军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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