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她的手在唇上亲了下,倒是没像昨晚那般无赖。
顾青竹早已习惯他这般早晚的亲昵,退下床道:“你退热了,再好生养上一段时间,就能痊愈了。”
“我巴望着赶快好呢,二哥上次伤着,足养了一个多月,我可等不及。”慕锦成慵懒地睁开凤眼。
“你有什么了不得事,等不及伤好。”顾青竹背着他穿外裳,顺嘴道。
闻言,慕锦成一下子急了:“顾青竹,你不是想赖账吧!”
这话说得顾青竹一头雾水,她扭头问:“赖账?我曾答应你什么了吗?”
“你……”慕锦成挣扎着要坐起来,一下子扯着伤处,疼得哇哇叫。
“你做什么,要是再把伤口撕开了,可怎么得了!”顾青竹冲上去,一把扶住他。
“你当真忘了你的话了?”慕锦成单手撑着坐起来,一脸焦急。
顾青竹摇头,但怕他再弄伤自己,只得说:“你提醒我一下?”
“你前不久在床上说的!”慕锦成有些憋屈,偏不肯直说。
“我……”顾青竹偏头想了想,压低声音道,“我应了给你绾发更衣?”
“不是!”慕锦成眼皮耷拉着。
“我答应……的晚安吻?”顾青竹又试探着问了一句。
“不是!”慕锦成垂下嘴角。
“那是……许你抱我睡?”顾青竹越说越小声。
“不是!”慕锦成脸色愈发难看。
“那是啥嘛?”顾青竹心虚。
自打他们开始参与慕家经营管理,一天里,也就晚上吃饭睡觉的时候,有时间见面说话,这些日子,杂七杂八说的话没有几千句,也有八九百句,这家伙,也不知记下什么了,非要她现下说出个子卯寅丑,她哪里记的嘛。
慕锦成扭头不看她。
因着他伤了,难免闹小脾气,顾青竹只得凑上去,也不知说啥是好,只得在他脸上亲了又亲,哄道:“你告诉我呗,我保管不食言。”
“你也太潦草了!”被她这么哄,慕锦成早没气了,只是被她软软的唇引得心痒。
“这样?”顾青竹伸舌头舔了舔唇,俯身印上他的。
她的样子又惶恐又诱人,慕锦成加深了这个吻,缠着她亲了好一会儿。
“我先收点利息,你一日想不起,天天利滚利!”慕锦成瞧着她面上红的不像话,只得松开她。
“你莫不是诳我吧。”顾青竹满脑子还在想她到底说了什么话。
“等我好了,再和你算账!”慕锦成敲敲她的额头。
“你越来越嚣张了!”顾青竹捂着脑袋,气恼地只拿眼瞪他,却是没辙的。
“少夫人,你起了吗?”春莺在窗外低声问。
顾青竹拢了拢衣裳,吸了口气道:“怎么了?”
“宝应刚得了新的风雅集,想着给爷解闷。”春莺依旧轻轻地说。
屋里低碎的声音,她虽听不清讲什么,但还是知道他们醒了,故而才有刚才一问,见她语调平常,才放了心。
“拿进来给我瞧瞧,我正想呢。”慕锦成心情极好道。
春莺和左云送进了饭食,顾青竹在外间接了册子,转身入内递给慕锦成。
早上被他一闹耽搁了,时间有些迟, 春莺给她绾了头发,顾青竹极快地吃了碗粥,三个汤包,又被逼着喝了半盏牛乳,匆匆去了炒茶房。
有了谭家茶的支援,炒青和蒸青都铆足劲儿干,及到晚间,今日比前几日的分量都要多,韩守义噼啪吧啦敲了遍算盘珠子,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我们能按时完成吧?”顾青竹瞧了眼算盘,有些兴奋地说。
“照这个进度,咱们不仅能保证贡茶,还能有个十来斤的结余,到时是卖还是留在府里喝,都是上好的雨前炒青茶呢。”韩守义心情好,一扫前几日的焦虑。
顾青竹脸上泛着温和的光:“统共就这么一点,卖是不会卖的,公爹约莫是要送人的,谭先生,茶马司总不能少,韩叔最近辛苦,也该得一些尝尝。”
韩守义连连摆手:“我哪敢奢侈喝精品炒青,那些选下来的残次干茶,我瞧着有一两百斤,等贡茶完工,怎么也得有两百来斤,等在那里面选出个二三等可卖的,剩下的干茶末也不会少于十多斤,到时,我与其他掌柜喝上这个,就足够旁家掌柜羡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