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场观看的众人心声。
就连韩秋生也不敢看好他的大话:“三爷,这……这不太好吧?”
慕锦成扬手将长弓扔给他:“速战速决,我还要回家吃饭呢。”
彭冲几乎气得倒仰,所幸他的武学修为,不仅修的是外在的腿脚功夫,还修内在涵养,他的功夫虽是实打实的硬派打法,但内家修为也不低。
“三爷,那就来吧。”彭冲跨前一步,身体下沉,摆出了开打的架势。
慕锦成双手展开,微微侧身:“来!”
彭冲身形暴起,虎拳夹带劲风,瞬间直奔慕锦成面门!
鬓边的发丝扬起,慕锦成旋身让过,他的人几乎变成了一道影,与彭冲缠斗在一起。
这些年,慕锦成上私学几乎全凭高兴,几个教习年年教的都是老一套,慕锦成虽没有完整地从头到尾地学习过,但奈何他在私学待得年数最长,故而,招式套路差不多也能拼凑出个七七八八。
再者,他时不时跟熊永年学剑学拳,那是一种柔派功夫,讲究以柔克刚,熊永年当初教他,是为了磨他的性子,后来在抗婚期间,被慕绍台逼着学了他的功夫,他的都是用淋漓鲜血总结出来的,更适合实战应用,另外,他还有前世跆拳道和散打的基础,这一类最是快准狠,只求结果不问过程。
慕锦成每样都不精,单拿一种出来,别说撑一盏茶的工夫,只怕一上场,就被彭冲打得头都抬不起来,可他身上这些杂七杂八,像乱炖一样的武学,糅合在一起,偏给了他致胜法门。
彭冲的拳术套路在私学是公开授课的,人人都知道,他属于硬碰硬的纯阳类型,遇强更强,遇弱直接开爆,不会有手下留情一说。
而此时慕锦成正用熊永年的柔派功夫克制他,间或逮着机会,用慕绍台的实战打法攻击,完全没有用到彭冲教授的拳法。
绕场腾挪跳跃七八个回合,由于拉不开距离,彭冲的重拳每每落空,倒是结结实实挨了慕锦成几下撞击,虽然他的力度根本赶不上彭冲一拳爆头的力量,但足以让人看出他略站上风。
场外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顾青竹不懂这些,紧张地看着,只知道他还没被打趴下。
慕锦成的招式诡异多变,彭冲渐渐摸着了门道,伺机反击,拳头擦过嘴角,手肘捶打肚腹,肩膀撞击后背,他的身上贯着三十年内家修为,纵使只使用三成力道,慕锦成也已渐渐不支。
“一刻钟到了!一刻钟到了!”韩秋生冲到空场中大叫。
闻声,彭冲收手,淡然地瞟了慕锦成一眼:“你……可以放学了!”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谢教习。”慕锦成抹了下嘴角的血渍,冲顾青竹笑。
顾青竹正白着一张脸替他担心,这会儿见他为了逃课,如此儿戏,又一脸愤慨。
“啧啧啧,今儿这么热闹?”一个没见过面的老头儿扒开众人道。
顾青竹转头望过去,老头儿黑黢黢一张脸,面上一双眼睛滴溜溜有神,他瘦得几乎皮包骨,一件宽大的深藏蓝色道袍笼在身上,被山风鼓动,颇有仙风道骨之姿。
老头儿突然向她招手,笑眯眯道:“徒儿,到为师这里来。”
“你谁啊?打哪儿来的!”慕锦成跳下高台,警惕地护住顾青竹,对老头儿怒目而视。
此言一出,仿佛见着异类,呼啦啦,刚才还围着的人群一下子散开退后,只剩老头儿与慕锦成大眼瞪小眼。
“不得放肆!”远远的,慕绍堂匆匆而来,他身后跟着去而复返的慕明成。
慕绍堂疾步走到跟前,长揖到地:“妙机道长云游归来,绍堂不曾远迎,失礼失礼,小儿无知,冲撞了道长,还望不要与他一般见识才好。”
妙机哈哈大笑道:“慕老爷客气了,怎么能说没接呢,我今儿可是坐着慕家两驾马车入的私学。”
“您是刚才那位昏倒的老伯?”顾青竹一脸讶然。
她把过脉的,分明是饥寒交迫导致的昏迷,可面前的老头儿,看起来除了瘦以外,精神和身体都很好。
“少夫人宅心仁厚,不愧是我的徒儿!”妙机捻了捻颔下几缕胡须,满意地说。
慕绍堂一下愣住了:“徒儿?道长,这是从何说起?”
妙机点头,缓缓道来:“多年以前,我蒙你家祖上恩情,答应过要保慕家三代富贵,如今正好收少夫人做个徒弟,了却这一段尘缘。”
“这……”慕绍堂见他要收儿媳妇做徒弟,心里不得劲儿,遂推推慕明成道,“慕家私学不收女子做学生,你看明成如何?”
“不收女弟子,有这个事?”妙机拧眉,想了想道:“我记得当年三小姐可是入过私学的。”
“道长云游天外,不知世事,小妹绍亭故去十多年了,家中母亲悲伤,遂令慕家女子都不得再入私学,禁止学习经管之道,只怕她们步了小妹后尘。”慕绍堂眼神悲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