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消息的右玉,慌忙叫左云和春莺去迎,她则多给了些赏钱,小丫头自然心知肚明,没有声张。
慕锦成被丫头们伺候着躺到床上,顾青竹给他细细诊脉,可除了气息弱些外,并没有什么病症。
这会儿,恢复过来的慕锦成嬉皮笑脸:“我没事的,你每日让我跟着,再别叫我去念书,我啥都好好的。”
见他能这样说话,顾青竹自是知他没事了,遂翻了白眼道:“日日跟着我算什么,为一点芝麻小事拈酸吃醋,慕家三爷出息了。”
“谁说我吃醋了?”慕锦成抵死不承认,可脖颈后漫上来的红潮,却半点不给他面子。
“不是?那你在园子里做哪些幼稚的事,是为了啥?”顾青竹干笑了一声,严肃道,“我早就告诉过你,我离开慕家是我与你之间的事,不会攀扯别人,更不会败坏慕家名声。”
见她如此一本正经的重申,慕锦成顿觉自个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此刻无处可避,他只得翻身向里,耍赖叫唤:“啊呀,不听,不听,我一动脑子,头就疼!”
顾青竹忍笑:“那你睡吧。”
说着,她站起来将金钩上的帐幔放下来,刚放了半边,侧身躺着的男人低声说:“你别走,别出去。”
“你真被砸傻了,这会儿都快傍晚了,我能上哪儿去,就在屋里坐着。”伴着她的话,帐幔落了下来。
慕锦成没吱声,躺了一会儿,困意上来,他便安然睡着了。
在窗下看账册的顾青竹,听见他呼吸轻浅,遂丢下账册到外间来。
夕阳落下,晚霞烧红了天际,厨房里飘出饭菜的香气,夹杂着药味儿,院中,右玉正低声叫小丫头们做事不要弄出大声儿。
“右玉,你来一下。”顾青竹唤了一声。
右玉担心慕锦成,急急走来问:“少夫人,怎么了?”
顾青竹回身坐在厅中桌旁,蹙眉问:“按说,三爷每日练拳舞剑,身子骨不该这么差,今儿不过是砸了额头,刚才竟然晕倒了,你服侍他时间最长,可知道有什么特别的缘故?”
右玉想了想,摇摇头:“据奴婢所知,爷从小身子一直很好,若一定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就是他离不得那张床,无论伤风咳嗽还是磕破皮,只要吃了药,在那床上多躺躺,就会事半功倍,很快恢复。”
顾青竹听她这样说,想起他们成亲一个月了,床基本都是她在睡,这会是导致他身体变差了的原因?
右玉见她沉思,接着说:“我晓得这个说法太过荒诞,一般人都不信,可真的确有其事,我没有骗人。”
顾青竹点点头:“他与我说过床的事,是很神奇,既如此,就看这次能不能让他好得快一些。”
“我们都巴望着他赶紧好起来,咱们这位爷,虽说在外头名声不好,又不爱读书,常被老爷训诫,可却是实实在在的好人,这些年,与我们这些下人都没红过脸。”右玉微微叹了口气。
顾青竹想起来说:“你叫厨房晚间熬点粥吧,他适才说话都头疼,喝粥省力气。”
右玉答应着去了,顾青竹坐了会儿,折身回里间,撩开帐幔看了看,慕锦成像个小孩儿似的熟睡。
她复在窗前看账册,光影一点点暗淡下去。
左云进来点灯,惊讶地说:“少夫人,你怎么这么坐着看东西,仔细伤了眼睛。”
顾青竹放下账册,抻了抻腰道:“无妨,不是有赤金珠嘛,屋里只点我案前一处即可,其他的先不点,免得扰了他睡觉。”
左云揭开描金灯罩,用火折子点着了蜡烛,屋里一下亮起来,昏黄的灯光,让人心神安定。
慕锦成足睡到一个时辰,方才醒转,他穿着中衣起床,就见屋中只燃着一盏灯,灯下人正全神贯注地看账册,她的手往点心碟子上搭去,修长的手指在里面捞了一圈,什么都没碰到,才咦地一声,转头望过去。
突然看见一身月牙白中衣的慕锦成站在床边,她吓了一跳:“你是不是真傻掉了?怎么不出声!”
“现在几时了?”慕锦成扯了外裳穿上,走到她面前问。
顾青竹瞥了眼墙角的水钟道:“约莫酉时两刻了。”
“怎么不叫我,看你饿的几乎把点心碟子都吃了。”慕锦成忍不住笑。
顾青竹毫不示弱地回:“我在等你睡醒,都是你的身子不中用,大男人也能晕倒。”
“中用,不中用,咱晚上试试吧。”慕锦成又跨一步,将顾青竹困在墙与他的怀里,邪魅道。
“又人来疯!”顾青竹埋头踢他,“看来,我就不能对你好!”
她的个子在女孩子中算高的,可在慕锦成怀里,仍是很娇小,他居高临下,望着她发顶上荡着的一圈光华,忍不住低头吻了吻。
“慕锦成!”顾青竹感觉到头皮上的温热,急急地抬头。
一张俏脸泛着粉红,惊现眼前,慕锦成几乎想都不想,弯腰汲取美好。
“唔……”顾青竹挣扎不开,懊恼得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