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王心里的疼痛加剧了,刚才那一刹那,他好像看到了费达的母亲,那高贵的公主,两个人的眼神都一样,都是那样转身就走,越走越远,而他眼前的世界也开始模糊了……
海娜从费达被带去议事阁,远远地就跟了过来,但此时终究不敢进入议事阁,只见费达刚被带了出来,很快就被推进一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中,随即扬长而去,她忍不住追了起来,可这两条腿再怎么厉害也追不上两匹快马的速度,追着追着海娜不得不放弃了,海娜的手停在了费达给她要她扔掉的那个小像坠子上,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自诩坚强,可眼泪却怎么都忍不住地流了出来。
海娜多想大声叫一句,哪怕是费达的名字都好,可是她凭什么呢?费达的眼里、心里从来没有过她,这整个楼兰,也不会有一个人明了她的心意。再也见不到了吧,唯一曾经让自己动过心的人。
对了对了,海娜擦了把眼泪,巴丝玛现在怎么样了?她和大皇子,这对不情不愿的新人,怎么样了?海娜的脑子乱了,到底应该先伤心,还是应该先着急,她有点糊涂了。无意识地走着,总算挨到了大皇子的寝殿。
海娜忐忐忑忑地进了寝殿,看到巴丝玛倚坐在床边,那件红色的喜服穿在身上,眼睛呆呆的,却已经红肿了起来。
“巴丝玛,我来了。”海娜走近她,也不坐在座位上,却坐在了她的脚边。
“海娜,海娜!”巴丝玛也滑坐到了地上,抱着海娜痛哭:“费达呢,他还在外面吗?”
海娜摇了摇头,强忍着自己的难过:“早上被王叫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会怎样!”想想费达被塞进了马车,也不知道会不会是带到别的地方就此杀了。
“海娜,太迟了,太迟了。我见不到他了,再也见不到了。”巴丝玛一夜都在胡思乱想,想着自杀,却又想起母亲;想偷跑,却又不得不考虑国家;想着费达的温柔,却又想起阿勒迪的妻儿,但总之,她相信还有机会见到费达,可是没想到终究没见到。
“巴丝玛,我知道你难过,可是这次没有办法,除了王,没有人有办法了。”
“那我去求王,我已经按照他的命令嫁了,他不能再要了费达的命!”巴丝玛似乎想明白了,猛然地站了起来,这一起,刚刚她抱着海娜,手指勾住了海娜的项链,这一猛起,竟把链子扯断到了地上。
“对不起,海娜。”巴丝玛想着这一定是海娜父亲留的珍贵物件,否则海娜不会贴身带着的,所以俯身便捡,以至于海娜还没反应过来。可这一捡,巴丝玛的眼光便再也离不开那项链了,费达的小像她一看便能辨认出来。
巴丝玛看着这让她魂牵梦萦的小像,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海娜,这是,这是费达的像!”
海娜傻在了那里:“额,是。”该怎么解释呀?费达要毁掉的,所以自己留下了?费达要送巴丝玛的,但是没能送出,所以自己留下了?其实自己也喜欢费达?每一个借口都根本说不出口。
巴丝玛望着她的眼神全然变了:“海娜,你也喜欢他!”这个结论她自己说着都惊讶。海娜从来都是那么刚强威风,以至于巴丝玛忘记了海娜也是女孩子,也有七情六欲,也可能在某一天会喜欢一个男子。
“没有,没有!”海娜慌慌张张的说着,该怎么解释:“就是帮二皇子暂时保存。”暂时保存用得着每天戴着吗,这理由她自己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