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多芬的身影俯视着19世纪的全部艺术,他的存在,证明了个人的情感表现,是能够突破古典主义形式的束缚的,而且可以取得令人惊讶的强大效果。
他赋予音乐宏大的气势,创造出的《命运交响曲》,在音乐历史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且经久不息。
这样的音乐,即便过上数百年,依旧能够触动人们的心灵,让听者从中体会到演奏者的内心世界。
那刚劲沉重,仿佛命运敲门的声音,也在所有人耳畔不断的回响。
即便乐曲结束,整个城市赌场音乐厅都仿佛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卡兹梅尔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即便他屹立在世界乐坛多年,但像是这样怕恢弘壮阔的乐曲,似乎都是第一次见。
以及这样的演奏形式,更是让卡兹梅尔大开眼界。
在这场演奏中,郑谦的存在反而没有那么强烈。
所有乐手浑然一体,没有孰胜孰劣,全部都是焦点。
这样完美的融合,才让整场演出仿佛入了化境,让所有人震撼的同时,也是惊艳不已。
无数的乐评人激动莫名。
艾德蒙更是写满了整整一页的至高评价,他坚信这场演出将会震撼整个欧洲,甚至整个世界,现场的摄影师已经把这场交流会完整的记录了下来,只等回到广播公司进行播放,届时,全世界都将为这个年轻的交响乐团鼓掌喝彩
媒体人们也是倒吸一口凉气,那命运的敲门声让他们也是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西方世界和东方世界都有各自不同的文化,《二泉映月》这样的曲子在西方或许不受欢迎,但在中国却能大放异彩,传承多年。
同样的,《命运交响曲》这种诞生于西方世界的乐曲,在国人听来或许不能感同身受,但在被西方世界文化灌溉的欧洲大陆上,这样的乐曲,却能震撼的人头皮发麻。
所有华沙爱乐乐团的乐手们,此刻在震惊之后,也都沉默了下来。
“我们……还有赢得希望吗?”
“郑的创作能力果然不同凡响,这首《命运交响曲》,让我想到了中世纪的那些伟大的智者和先驱,他们几乎都是不屈服于命运的安排,改写了命运,勇敢做出了属于自己的一番成就。”
“很奇怪,不是吗?郑这样年轻,为什么能接二连三的创作出这样恢弘壮阔的乐曲?如今这一首《命运交响曲》更是让人心生触动。”
“或许我们该正视一下这些来自中国的交响乐团,每年来欧洲留学的中国学生也是数不胜数,他们偷学了我们的经验。”
“郑谦没有来欧洲留学过。”
“哦,是吗……”
“毫无疑问,郑的创作能力是无与伦比的,不管是《战争狂想曲》还是《星空追逐》,还是这首伟大的《命运交响曲》,都是西方世界所没有的宝藏啊!”
“是的,这是世界的文化宝藏,我们不应该为了一时的得失而对这样的现象视而不见!”
“这一次,政治是不能凌驾在艺术之上的,我想跟郑成为朋友。”
华沙爱乐乐团的乐手们疯狂的讨论着,最终竟然得出了统一的答案,和郑谦成为朋友!
至于政治压迫?去他妈的吧!
华沙爱乐乐团的乐手们,每一个都是世界乐坛赫赫有名的精英,在各自的行业内都有极大的名气,哪怕波兰当局再压迫,也不会对他们进行彻底的封锁。
因为全世界,多得是文化大国接收他们这样的精英移民。
而卡兹梅尔见到这群乐团成员如此随意潇洒,对波兰当局丝毫不在意的模样,也是瞬间哭笑不得。
他是经历过战争年代的,对于波兰能有今日的成就,其实颇为自豪,也无比热爱自己的国家,可也正是因为太过热爱了,所以反而不如这些年轻的乐手们如此潇洒。
波兰当局找到卡兹梅尔的时候,卡兹梅尔也曾想过拒绝。
可他也知道,因为郑谦在华沙用音乐上的才华一挑三,把三位波兰大音乐家击败,让在世界有钢琴之都的华沙蒙羞整整一年,各种不堪入耳的传闻在整个欧洲大陆不断的传播,让华沙整个钢琴之都的名誉收到了极大的损失,许多有志钢琴乐的学生,在最近一年前往华沙瞻仰膜拜的人数堪称是锐减。
波兰当局实在受不了这样的传闻和现实,所以才让卡兹梅尔亲自下场,与郑谦和其带领的军艺交响乐团一较高下,争取再次把钢琴之都的名气打出去,让世界所有的钢琴爱好者重新拾起对钢琴之都的信心。
然而,以现在的情况看来……
卡兹梅尔叹了口气。
或许在前五场的表现中,军艺交响乐团并不能跻身世界一流的乐团阵列中。
跟顶级的华沙爱乐乐团更是无法相媲美。
但最后一首《命运交响曲》,却在这一刻,真的实现了绝地反杀。
《命运交响曲》的存在,像是一座大山,重重的压在了卡兹梅尔的心头。
他知道,这样的乐曲,如果确定是郑谦所创作,那么今时今日,此情此景,怕是都会在整个欧洲迅速的传播。
若干年后,人们会对《命运交响曲》这首伟大的乐曲的来由,津津乐道。
而在那个背景故事中,华沙爱乐乐团和自己这个大指挥家,恐怕会变成故事里彻头彻尾的小丑,然后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样的话,我们可能真的成为了垫脚石了。
毕竟,郑谦是为了应付这场交流会,是为了不屈服于波兰当局和华沙爱乐乐团的压力,不屈服于命运的安排,这才写出了《命运交响曲》这首伟大的乐曲。
每一个流芳百世的作品背后,都有一个让人动容的故事啊……
卡兹梅尔心中苦涩,很不是滋味。
即便自己在此之前赢下了全场的风头又如何?
到头来,还是成为说书人口中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