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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受累(1 / 2)

胡晓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边转圈边絮叨:“您也真是敢说,现在全城的人都捧着酒坛找大子儿呢。”他埋怨起来,“您说这两枚铜钱我是扔里还是不扔里?那可是一百坛酒啊!”

白堕只管低头笑吟吟的,任他数落也不吱声。

陆云开打外进来,顺手扒拉开站在帐房正中的胡晓,“老大要不这么做,现在满北平城的人都跑你门口来喊退酒了,和一百坛比,哪个多哪个少啊?”

这话在理,胡晓虽然心疼那些酒,却还是问:“那我再扔俩铜钱进去?”

“不必了,”陆云开浅浅地看了他一眼,再转身,到白堕身侧,“温家小崽子,真该断了条胳膊,给扔回贵州去。”

“他又若咱们了?”白堕示意他坐。

陆云开的表情看上去倒也不像是在生气,“你知道满大街抢的酒坛,是谁家的吗?”他问。

这话问得怪,白堕一挑眉,陆云开便接着解释:“是泰永德的剑沽。”

“怎么可能?”胡晓诧异起来,“昨儿晚上我还听我家老街坊说,要去买咱家的酒呢。”

陆云开:“那是昨晚上,今儿一大早,温惕便知会了北平各大的酒楼,每三坛酒,扔一枚铜钱儿,喝出一个赠一坛。”

“他学咱们?要脸不要?”胡晓跳脚,旋即又疑惑起来:“不就赠一坛吗?咱们可是赠一百坛!四九城的老少爷们儿什么时候这么没见过世面了……”

陆云开笑而不语,白堕有意提点他,便出声:“帐不是这样的算的,咱家那么多坛酒,一共就只有三枚,其中两个还没放出去,大家伙儿喝了几坛没喝着,自然就冷了,但是温家的不断有人能喝着,虽然只赠一坛,却是实打实地到了人家手里。”

陆云开不住点头,接着他的话分析:“再者说了,剑沽原本就受小年轻喜欢,这些人正是爱凑热闹的,现在当真是全北平城都传了个遍。”

胡晓听完就泄气了,“那现怎么办?要不咱们也多往里扔?”

陆云开挥挥手想打发他走,“给你省下了一百坛酒还啰嗦什么,赶紧回大酒棚去盯着点得了。”

胡晓却不走,“那家伙抄了咱们的点子,咱就这么认了?”

“有些东西我吃得香,别人一张嘴,就容易崩掉了牙。”白堕也示意他出去,“先忙去吧,这事儿我来办。”

胡晓这才放心地走了。

温惕来了北平,白堕本身就是要把他打回去的,自己这边还没腾出手,对方已经踩着清水源的脚面闹腾了两回了,再没点动作,他多半要以为四九城里没人了呢。

是故白堕一偏头,“先生,咱出走走?”

陆云开指了指不远处的帐册,“你自己去吧,一堆事儿呢,转头我还得回当铺去。”

白堕这方才想起,自家的帐房还开着个卖买,他就乐:“我还以为你让开黄了呢。”

陆云开骂他晦气,他笑笑往出走,奔了治久街,琢磨着让温惕滚回老家去。

结果治久街还没到,便被林家的下人截下了,“三爷,两相酬的年掌柜登门了。”

要说这个人,也算同自家关系匪浅,但走动着实不多。之前休妻的事情,白堕本以为他会是最难缠的,毕竟温家在北平,就他这么一个长辈。没成想好些日子过去了,对方也没个动静。

这回恐怕是来兴师问罪的,该来的躲不掉,白堕点头,随着下人一起回了林宅。

入门时,是林三夫人正在前厅作陪。茶沏了玉龙雪顶,打一进门便能闻着袅袅清香。

年延森正逗着怀里刚出生的孩子玩儿,见白堕进来了,便微微点头,“别说,这孩子还真是不大像你。”

白堕客气着笑笑,“像他娘了。”说完他让人把孩子抱走,而后坦荡地落坐,“伯父,温纾的事,确是我林家过错,你要打要罚,止遥不敢有丝毫怨言。可她年纪尚轻,前路广阔,我不能把她困在这四方院墙里,受一个不存在的虚名的拖累。”

他说完,年延森半天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白堕不躲不闪地迎回去,澄澈磊落地与人对视着。

良久,年延森一抬胳膊,端起了茶杯,“都过去了,子辈有子辈的考量,只愿日后,小纾有个山高水低,你能多多帮扶。”

这原本应该是极难过的一关。

年延森无论从哪个立场,都太有资格拿着这事狠狠教训自己一顿了。白堕回来的路上,甚至在想,他会不会拿着身份地位,逼自己收回休书。如若当真那样,场面难免要闹得过于难堪。

可眼下他如此轻易地松了口,倒教白堕有些意外,按温慎素日里讲的,年老当是很疼爱子辈才是。

年延森迟迟等不到他的回话,便把嘴边的茶杯放下了,“怎么?贤侄是非要老死不相往来吗?”

“那哪儿能呢。”白堕连忙摇头,“我一直当温纾是朋友,这些不劳您嘱咐。”

年延森这才又将茶杯端了起来,细品了两口,便去对林三夫人笑,“出了这种事,也该着是年林两无缘,但木参老弟养了一个好儿子,活得有底气,真是让人羡慕啊。”

“您可别夸他了,”林三夫人笑着摇摇手,“云枝出落得亭亭玉立,您享福的日子在后头呢。”

年延森脸上的表情不变,只是叹了口气,“那丫头倒还好说,只是我这外甥啊……”他说着顿了顿,又转向白堕,“其实我此来还有第二件事,便是想请贤侄出手帮个忙。”

这事跟他的外甥有关,哪个外甥?

白堕虽然一时没琢磨明白,却还是说:“您客气,但凡用得着,你且说话就成。”

年延森颔首,眼神看起来颇有些无奈,“惕儿自小被他她母亲骄纵坏了,来了北平,我也不好直接出手训诫,就想从贤侄这里拐个弯,敲打敲打他。”

他说的都是事实,但白堕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就故意问:“伯父,温惕到了北平,可是惹事了?我听说他最近把酒卖得竟比四哥掌柜时还要好上一些。”

“花架子罢了。”年延森说得认真,倒没什么嫌弃的意思,仿佛只是就事论事,“惕儿不了解四九城的行情,贸然往前冲,迟早要把同行得罪个精光,与其让别人来动作伤他,还不如我提前让他栽个跟头。”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年延森这个姨丈,可以为温惕计较如此长远之事,这份心思倒有些让白堕感动。

“您打算让我怎么敲打啊?”他问。

年延森:“你的酒价涨上两成,我的酒价也涨上两成。”

“嗯?”一旁的林三夫人忍不住出声:“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他卖得好,我们还涨价,这不是更如了他的意吗?”

年延森却只笑不语。

白堕迅速地反应过来了他的意图,心说这人真不愧是北平酒坊的龙头当家,下手是又稳又狠。

“成,”他压下还要再问的林三夫人,潋滟的双眸里透出如狐狸般狡黠的光,“您不怕这跟头给他摔得彻底起不来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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