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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那就让这小家伙还(1 / 2)

他长叹了气,抄着手,眼神绕过白堕落到别的地方,微淡的眸色里透了些许怅然出来。

白堕翻了翻眼皮,压根不吃这一套,“不是,你干嘛跟着我屁股后面走啊?我嚼过的东西再吐给你,你吃吗?”

温慎见他不买帐,果然不装了,反而利落地点头,“吃啊,能填饱肚子为什么不吃?”

“你都穷成这样了吗?”白堕用脚踢了椅子,吱呀一声转了半圈,自己大喇喇往上一坐,“林家有米有田,饿不死你。”

泰永德的桌椅全是选了好料子的,温慎多少有些心疼地瞟了一眼那把老黄花梨的椅子,隔了一会儿才说:“姨丈下了贴子让小纾去请你,你怎么还跑这来了?”

白堕奇怪起来,“年掌柜请得不全是酒楼茶肆的老板么,请我做什么?”

温慎低头笑了半晌,白堕一时闹不明白他这笑是什么意思,便试探:“鸿门宴?”

“想来姨丈也不会同你一个小辈计较。”温慎眉眼弯弯,半真半假,“我琢磨着也就吓唬吓唬你。”

“这种主意他可打不到我身上来。”白堕垂眼嗤笑,满目傲气。

这种表情温慎太熟悉了,几年前在贵州,他惯常便是这副模样,四九城小爷的派头让他摆了个十足十,如今回了北平,倒少见了。

温慎想着,便撑肘把话往回圆,话里话外透着几分哭笑不得的语气,“多半是临时起意,老爷子说着话,突然感慨被自己的外甥和外甥女婿挤兑得吃不上饭,说要亮亮手段,这才非打发小纾去请你的。”

白堕这才想起来,自己和年延森之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呢,他没接话,只往门外看了一眼,像是故意要避开这个话头一样,问:“温纾走得哪条路啊?怎么我一道上也没碰着呢?”

他没碰着,是因为温纾在路上遇着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儿,两人碰巧便岔开了。

等温纾到了林家,守门的诧异了半天,才想起来笑着去迎,“三奶奶,您回来了?”

“什么三奶奶,”温纾听了颇为嫌弃,“叫你家三爷听见,这个家你就别想待下去了。”

守门的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低眉顺眼地不敢出声,温纾又问:“你家三爷可是去了酒坊?”

“您回来得不巧,”守门的恭敬着,“三爷刚出去了。”

不巧就对了。

温纾本就不想白堕去赴宴,她圆圆的眼珠一转,把贴子往守门的怀里一塞,“转告你家三爷,过时不候。”

她说完转身要走,偏偏这守门的是个实在人,没等她迈开腿便上前拦她,“您别走啊,眼巴前儿的,我实在不知道上哪给您找三爷去,不然您在这等我去回了三奶奶吧?”

温纾勉强扯起面皮笑了一下,“这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儿。”

谁知那守门的不干,还要再说的工夫,锦苏正打院里出来,她本来是取了水果,要拐到祠堂去上香的,听见这边有动静,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温纾自从成亲的那天之后,便极少会回到林家,两人这样突然打上照面,双双都有些尴尬。

好在锦苏接人待物的事做惯了,微怔之后就笑了起来,“温大小姐难得回来,今儿又是十五,同我一起去祠堂上香吧?”

上香是林家子辈当做的事,锦苏如此说,便是没有拿她当外人的意思。

可温纾越是明白她的做法,便越是想要避嫌,“祠堂里敬着祖宗呢,我一个外人,贸然过去打扰不好。”

她咬重了“外人”两个字,锦苏却全然不在意,只眼神柔和的在她身上落了片刻,而后跨出门来,轻轻拉过温纾的手腕,也不说话,只引着她往门里进。

锦苏怀着身孕,又跛着脚,是故买过门槛的时候,拉着温纾的那只手不自觉地下了些力气。

温纾向下瞟了一眼,不免吃惊,先前还以她只是胖了,看了她的手才注意到,这是水肿。

锦苏的手背胀得圆滚滚的,鼓着一层亮晶晶的皮。

温纾终是心下不忍,翻转手腕,扶稳了她慢慢向院子深处走去。

一路上锦苏走得很慢,到祠堂门口的时候,她特意正了正两人身上的衣服。

这地方温纾是第一次过来,林家的祠堂不大,里面点着香烛,烛光闪烁,许是谁之前来祭拜过,香炉里的香还燃着。

“这里的香味太重了,”温纾拦下正要往里进的锦苏,“你怀着身孕,等在外面吧。”她接拦过对方手里的拜品,“换下来就好,是吗?”

她手上的动作生疏,锦苏噗嗤乐出了声,“之前见你在酒坊帮忙,做事也是极利落的,倒有些忘了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了。”

她说着话,又把东西重新接回去,进了祠堂熟练地摆好,才又说:“咱娘常去庙里,这里的香烛都是我有了身孕之后,特意问庙里的师傅讨的,刚开始的时候确实不太受得了,现下已经习惯了。”

她熟络亲近到这种程度,温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只得避开她的视线,看着林家的列祖列宗,双手合十,认真拜了拜。

“三爷小时常来祠堂的。”锦苏等她拜完,从堂桌后面拿出角布,边擦边聊,“他儿时总是闯祸,就在这里关紧闭,老爷疼他,便着我偷偷送些吃食过来。”

她擦着牌位的动作和说话的语气一样,柔和得不像话。

温纾知道,侍奉祖宗去做这些杂事,是为了给肚子里的孩子积福,是故没有伸手帮忙,但她也不太想同锦苏在这里闲聊,最后也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锦苏显然明白她的心思,却依然没有停下来,“后来三爷每次出门,必然会带些东西给我,说是为了还那些吃食的恩情……”

她转过身,整个人沐在暖光里,“他这个人啊,总是想把更好的东西带给我看,他怕我是因为知道的不多,才觉得自己手里攥着珍宝,其实不是的,在我看来,世间万物都不如他眉间落下的那一点雪来得珍贵。”

她的表情里没有任何炫耀骄傲的神色,竟然还带出了几分伤感来。

温纾微扬了眉眼,“林三奶奶刻意带我进来,是有事?”

“也没有,”锦苏这才露出些失礼的歉意来,她自嘲地笑笑,“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嘴碎得很,见着谁都忍不住絮叨一会儿。”

她把手里的牌位放回原来的位置,“咱们回吧,别耽误你的事。”但许是放得有些急了,这边刚一松手,牌位不稳,晃了两晃,竟直接落到了地上。

锦苏吓了一跳,忙要弯腰去捡,但她月份大了,动作多少有些笨拙。

温纾看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别动……”她嘟囔了一句,极迅速地蹲下去,拾起了牌位放好,才扶着锦苏慢慢向外走,“你也不怕孩子有什么闪失。”

锦苏没有道谢,只是由她扶着出了祠堂。外面几个洒扫的下人都是第一回瞧见两人同进同出,纷纷张望过来,个个顶着一副好奇的面色。

锦苏挥手让他们散了,才说:“我之前做惯了粗活,不碍的。”她反倒宽慰起温纾来,“不过你说的对,眼下酒坊事多,我也帮不上忙,万万不能再给三爷添乱了。”

她习以为常的,总是要将白堕放在万事前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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