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柔不动声色的将洁白的婚纱换上, 阮正剑和林芬芳见她听话,心里这才松了几分,两人带着阮柔匆匆赶去顾家给的地点,生怕耽误了顾家的时辰,毁了这摇钱树。
三人一到,阮柔便被顾家的管家带往教堂,门一开,眼前是她交付了所有真心的男人。
他真的来了……
脑中空白了几秒,这个场景她曾经也不切实际的幻想过,却最终被自己打散。
阮柔鬼使神差般提着婚纱裙摆,踏上红地毯,一步步朝着红毯尽头的的男人走去,没有半分偏移。
顾霆宴今天穿着雪白的燕尾服,他侧眸看着她,一向漆黑深沉的眸子里竟然有些震惊、恍惚,甚至带着狂喜。
阮柔心中有说不出的惊喜和意外,却在靠近他的时候听见他喊,“芷雅……”
与他在情事时,喊她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阮柔面色一白,抬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在这个神圣的时候,他眼里的人仍然是那个“芷雅”!?
“霆宴,我是阮柔。”
她的心狠狠一颤,第一次压低声强调。
顾霆宴骤然回过神来,冷声说,“我知道你是阮柔。”
他说:“在医院时,话说的这么好听,结果还不是把孩子当成筹码?”
阮柔一怔,心早己被他冰凉厌恶的表情击碎。
她感觉流淌在身体里的血液都在慢慢变凉,心灰意冷,甚至忘了解释。
顾霆宴俯首在她耳边,低沉的嗓音磁性十足,说出的话却像是要把她打入冰窖,“阮柔,我会娶你,但是像你这样肮脏又卑劣的女人,我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你……”
阮柔浑身僵硬,仿佛内心最后一簇火苗被他浇灭了。
见她半响不回话,顾霆宴蹙眉,不知道她这与生俱来的无辜究竟是如何做到。
一个拿身体欺骗换钱的女人,一个拿孩子当筹码嫁入豪门的女人,又能无辜到哪里去。
“阿霆。”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妇人的音调,清冷又透着寒意,几乎与顾霆宴那般如出一辙。
阮柔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雪白旗袍的妇人走来,对方一头乌发盘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纤白的脖颈,戴上珍珠项链和耳环,看起来高贵而清雅。
“别忘了你答应我什么。”妇人蹙起细眉,语气不轻不重地警告道。
“这是最后一次了。”顾霆宴面上的神色登时更为不耐了,“我答应你的已经做了,也希望你别食言。”
妇人不悦,但也没再说什么,她转过脸看向阮柔,不悦地训斥道,“怎么,看见长辈连喊人都不会?”
阮柔一惊,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顾霆宴的父亲早逝,母亲白溪雅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却选择守寡至今,作为一手拉扯他长大的母亲,顾霆宴却多了几分顺从。
阮柔动了动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却仍旧喊了一声,“妈……”
白溪雅面露讥诮,“真是上不了台面,如果不是看在孩子份上,我才不会让你踏进宴家的大门。”
阮柔脸色发白,心里难堪。
白溪雅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压低音量,来观礼的人隐隐约约都听见了,在众人眼神各异的审视之中,阮柔感觉自己像是赤身裸体站在冰天雪地里,冷得骨头缝儿里都在冒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