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中医诊脉,李承乾并不怀疑,但是换了孙思邈以外的大夫,还是让他有种不愿意信任的感觉。毕竟,他可是很清楚,太医署里这些混蛋,年纪越是大,就越是喜欢“保健”。头疼了“保健”,腰疼了“保健”,反正就是很少开真正的对症药方。
毕竟,是药三分毒。
御医也没想到太子竟然还会问询一句,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开口道:“不会有错的,当初阴妃有喜,还是微臣诊断的!”
令御医震惊的是,太子听到这句话,并没有发怒,而是学着李泰的样子,把身上的玉佩和钱袋都赏给了他。或许有一些嫉妒,但是根本没有怨恨。
很快,李泰就带着阎婉从帐篷里走出来了。确定怀了孩子以后,阎婉整个人都要发光了,李泰更是殷勤的跟个宫女一样,亲自搀着阎婉的手臂。
走到李承乾面前,李泰笑着说:“皇兄,我这就要修书一封送去长安,咱们还是把速度再慢一些吧,宁可慢到极致,也不能让婉儿出事啊。听说,刚怀孕,是妇人最不容易留住孩子的时候。”
李承乾点点头:“那是自然,不过稳妥起见,咱们到荆州还能走陆路,到了荆州,最好是转水路,顺着汉江回长安。在这之前,调配大军前进停歇的权力,就给你了!”
李泰点头,阎婉也蹲身行礼,却被李泰一阵埋怨:“都怀了孩子了,就别行礼了,皇兄又不是迂礼的人。”
看着李泰围在阎婉身边,恨不得插个尾巴俩耳朵伸舌头的样子,李承乾忽然很羡慕。
为人父母啊,以前不敢想,甚至有点抗拒,但是,这终究是要经历的。
苏媛刚刚就在帐篷里面陪着阎婉,如今也走了出来,看着李承乾的样子,竟然有点幽怨。
李承乾无奈的挠挠头,这种事儿,也得看概率啊,而且不得不承认,这东西跟脸黑脸白还真有点关系。不是不努力,实在是这段时间在岭南被晒得太黑了啊。
接下来的路程,就更慢了,军队抵达韶关,在补充了粮草以后,继续北上,而冯盎,则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带队返回高州了。临走之前,他跟太子秉烛交谈了一夜,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冯盎走的时候,明显精神了很多。
得到调整大军前进的李泰,完完全全的按照阎婉的反应来确定行军速度了,虽然走走停停的格外折腾人,但是全军没一个有怨言的。一百贯啊,魏王说过,等回到长安以后就会发放赏赐。不过想想也是,第一次有了后代,搁谁身上也兴奋的跳起来。
李泰倒是享受到了当统帅的瘾,也享受到了要当父亲的感觉,李承乾可就倒霉了。
因为阎婉的刺激,苏媛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以前李承乾提出的时候,她还要揉捏好久才答应,但是现在不用李承乾说,她自己就做出安排,晚上脱光光的等着他了。
夜夜笙歌是不错,但是李承乾很怀疑自己能不能扛到长安。实在是
腰疼啊!更别说白天还要骑马了。可是跑到马车上也不安全,明明都适应大唐太子的身份了。然而
车震的想法涌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消灭的。
终究是理智占据了上风,荒唐的日子也就持续了不到一个月,进入彬州范围内的时候,李承乾就已经把发散的欲望给收拢起来了。
彬州,是岭南跟中原的分界线,走过彬州,才算是正式进入了中原范围。
再往北走,就是衡山了。令李承乾无语的是,苏媛竟然提出要到衡山少林寺朝拜上香。本以为苏媛在他的熏陶下能理性一点,但是没想到,在怀孩子这一点上,女性不管是什么时代,都是疯狂的。不过好歹苏媛还没到见啥拜啥的地步。
李泰的信送去了长安,自然是震惊了帝后,皇帝一连下了二十几道旨意给归程有可能经过的州府,要求各州府刺史必须负责好自己的地段,不得有误。
这已经是乱命了,但是朝堂里却没人敢反驳皇帝。且不说皇帝封禅以后皇威日盛,就是涉及到传宗接代,他们也不好说什么。说到底,皇帝的血脉虽然不少,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太子魏王这两个。皇家出现第四代的血脉,是好事儿,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对大唐社稷而言,确实是有积极作用的。
这样的结果就导致衡州刺史得知太子即将进入自己的境内,毫不犹豫的就窜到了彬州交界处,更是含泪自掏腰包让沿路百姓将路修整了一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作为边远州府,他们本来是最容易赚“官钱”的,但是唐律的修改,再加上税收的改革,让他们的日子也难受了起来。
经魏征手的律法,在针对官员的一项上,可以说是苛刻到了极点,甚至引发了勋贵的集体反弹。但是,这些反抗却都被皇帝亲自打压了下去。在他看来,魏征大公无私的同时,也帮他达到了制衡勋贵的想法,自然是支持。
而税收,现在就连衡州也有户部银行了,一切税收经银行的手,地方官员不再接手,看似没什么变化,实则变化大了去了。
不过好在官员的俸禄待遇整体提高了不少,要不然这个官也没法做了。
进入衡州境内,就看到了衡州刺史,李承乾却并不意外,没有寒暄,直接让他骑马到自己的侧面。
“微臣衡州刺史刘成江,拜见太子殿下,衡山少林寺的事情,微臣已经给您安排好了,您要直接过去吗?”
李承乾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说:“你怎么知道孤想去少林寺?孤好像没派人通知你吧。”
刘成江苦笑道:“衡州这么大的地方,恐怕也就衡山少林寺,比较出名了。不然,殿下为何在衡阳不做安歇,而是继续北上?”
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走过去的衡州州府,李承乾不由得对地方官员高看了一眼。
这家伙,分明是有备无患啊,要是他在衡阳留下,岂不就不一样了?
“衡山少林寺的情况怎么样?跟孤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