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class="tp"></dt><dtclass="rd"></dt>;;;;“空白的?”
;;;;方然低声嘀咕了一声,又仔仔细细从第一页开始,逐页翻到封底。
;;;;每一页都是干干净净,显出些因着保存已久而泛出的淡黄,却没有任何笔迹。
;;;;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方然把这半册“经书”推回到空相大师面前,问:“这本经书,原本是什么样子?”
;;;;空相把空白经书放到一边,从身侧的架子上取下来几页薄宣,一页一页摊开在桌子上。
;;;;薄宣上面就像鬼画符一样,疏密不等地涂着毫无章法的墨迹,墨迹也完全不像是文字甚至符篆的笔画,倒像是随意泼洒墨汁之后,由着墨汁自己流淌而成。
;;;;说实话,若不是这几页薄宣是禅宗住持亲自取来,放在别的任何地方,别人都只会认为是顽劣的孩童不小心碰翻了砚台,墨汁洒在了纸上。
;;;;空相道:“这是老衲从原本的经书上面摹写而来,就老衲所领悟而言,毫无更改,亦毫无错漏。”
;;;;“……所领悟而言?”
;;;;方然捏起来一页,凑近了仔细翻看半晌,发现他也是看不出来任何名堂。
;;;;他看看摊开的薄宣的数量,再看看空白经书的厚度,疑惑道:“看这经书起码得有百十来页,但是摹画出来的只有六页?其余的呢?”
;;;;空相和空念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一丝无奈闪过。
;;;;天心禅子代为解释道:“摹画某一页,需得将那一页完全记下,方才可以。”
;;;;方然眼角抽了抽:“空相大师的记性……不太好?”
;;;;刚把水碗凑到嘴边喝了一口的迟鸿羽差点喷出来,他冲着方然比了个大拇指。
;;;;放眼十八连星域,能和空相大师坐而论道的也有,但敢和空相大师这么说话的,方然独一份。
;;;;天心禅子无奈道:“空相师兄已证八地,谁的记性不好,也轮不到师兄的记性不好……这便是经书的不同之处,一页经书看似繁复无序,并无难度,但若是要记住,所耗费的心力可称天量。修为或是心神稍弱,就有可能反遭反噬,身负重伤。”
;;;;“还有这说法?”方然再多抓起来几页,边看边问。
;;;;讲经首座空念道:“看似稀疏平常,实则暗含天机。曾有先代大德投毕生精力在其中,也不过摹画十页而已。住持师兄摹画六页,已是极为难得。”
;;;;方然随口问:“那如果一人摹画两三页,许多人一起协力,那不就能把正本经书全部都摹画下来了?”
;;;;空念道:“当然有人这么尝试过,但奇诡之处也在此。哪怕是同一页,不同的人摹画出来,也不尽相同。”
;;;;方然突然想到一句话:“天机亘古恒长,但每个人的领悟则各有千秋?”
;;;;空念道:“便是如此。所以也有人提出,这一册经书,实则是天道自衍,是因为人魔一战之时天机动荡,方才现世镇压域外邪魔。”
;;;;方然看向一直沉默的空相,问:“先代大德摹画下来的经文,我可以看一看吗?”
;;;;空相再度从一侧的架子上取下来一厚摞薄宣,一一摆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方然发现,这些薄宣整理分装在不同的袋子里,有的厚,有的薄,最厚的怕不是里头包了上千张薄宣,薄的似乎只装了形单影只的一页。
;;;;袋子一共十个。
;;;;“先代大德摹画十页,其余人摹画之数并不如他。但能摹画出来第一页的人确实不少。每一袋,便是历代大德摹画的对应的那一页。”空相解释道。
;;;;只不过他话里头带着一丝苦涩——经书百页,这么多年来,能够摹画的也寥寥无几。
;;;;堂堂禅宗,可称十八连星域首屈一指的势力,对着这半册经书,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方然拿出来第一页对应的袋子,将里头所有的薄宣全部倒了出来。薄宣散落一桌,看上去就像是不懂事的孩童最无顾忌的涂鸦。
;;;;就如空念所言,这每一张薄宣上头的那些涂鸦都各不相同,但偏偏却有某种暗藏于其下的“势”,令纷乱无序的笔迹又有着某种一脉相承的相似。
;;;;“有点意思。”方然边看边点头。
;;;;火尊者小声道:“主事果然非凡,第一眼看去就已经能看出其中玄奥。”
;;;;方然随口应和:“没有,我其实也看不明白……”
;;;;他神魂极其强大,这千余张“第一页”的摹本很快翻完,再取出来第二个袋子里面的薄宣,继续翻看。
;;;;然后是第三页……第四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