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然了然,对胡七吩咐道:“也罢,带他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吧。另外等他醒了,打五斤酒送给他。帐记在我……我同行的那位爷身上。”
;;;;胡七低头应下,至于问天心禅子要酒钱这种事他想都没去想。这酒若是能换面前这位神仙的一丝好感,别说五斤了,回万通贸城之后他再打出来五十斤送来天禄都是值,哪里需要付账?
;;;;一转头天心禅子便在身后,胡七行过一礼便退下,方然一脸没把刚才那句话放在心上的样子问小和尚道:“我要去杀人了,你要一块过来帮着超度不?”
;;;;小和尚垂目颂一句佛号,道:“同去,若你滥杀,我多少可以阻拦一二。”
;;;;寿坊,曹家府邸门口。
;;;;两行重甲护卫分列开来,每人都是足足有八尺身量,手握长戈。
;;;;漆黑重甲覆盖全身,面甲之上只留出来一线窥孔,窥孔内目光冰冷森然,令人胆寒。无论懂不懂行,无论有没有修为,都不难看出来这是不折不扣在沙场上历经生死才留下来的精锐。
;;;;黑铁重甲重五百斤,乃是经由匠人千锤百炼而出,坚固非常,寻常刀劈斧砍丝毫不能在其上留下印记,就算是专破重甲的梅花大锤,砸在这五百斤重量上面,充其量也就听个响声。
;;;;这是常人绝难负担的重量,能穿得起这身重甲站起身来,就得是武徒境完成了皮肉淬炼的人,而要想行动自如攻杀御敌,没有武师的境界那是做梦。
;;;;眼前这两行黑铁数目足有百人,是足足一百名生死之间历练出来的武极境重甲骑,冲锋起来,无人敢不避其锋芒。长街之上难以冲锋,但他们弃马步战同样可怖,便是一尊刚破道初境的修道者当前,也得被这百人给生生冲垮拖死,而这百名重甲骑也许只需要付出不超两掌之数的代价。
;;;;在天禄这等地方,这百人足以覆灭任何一家。
;;;;两行黑铁重甲骑之前,负手傲然而立的便是孙家孙如松。此刻的孙如松春风得意,先前神丹会事败之后的颓丧已然毫无踪迹,任谁有了身后这百骑撑腰,想要挺不起腰杆也难。
;;;;孙如松抬手一挥,语调云淡风轻:“不开门?好,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把门给我砸了!”
;;;;两名黑甲重骑出列,反手将手中长戟刺破地面立稳。这等重骑无须破门锤,只凭一身蛮力便足够将眼前这扇木头门砸个稀烂。
;;;;两骑每踏出一步便有金铁摩擦之声响起,刺耳且惹人烦躁,铁履落在地面时声震如雷,在石砖上踏出来不浅的一个个脚印。
;;;;孙如松看着两骑就位,断喝一个字:“砸!”
;;;;两骑并立分列左右,左侧一骑退右脚向后拉右拳,右侧一骑退左脚向后拉左拳,吐气开声,两拳同时破风而出,啸声低沉。沿街有人远远围观,听到这一声响都是心头一颤。
;;;;孙如松如此嚣张已不是第一次,前两天他便是以这样二十名黑甲重骑砸破了禄坊李老爷子的家门,那包铁玄木门在四名重骑的拳头底下不过撑了两个呼吸,便被砸成一片木屑。
;;;;可怜李老爷子修为已至武极巅峰,是要冲击陆地神仙道初境界的强者,整片天禄浮陆都是数一数二,家门被砸开之后,却是被那二十名黑铁重骑乱拳砸到吐血,如今还在宅中昏迷不醒。
;;;;至于家里头的地契账目,则是直接被孙如松抢走过半,孙如松扬言,要让禄坊从此没有李家。不过一日光景,李家诸般产业一一转手,禄坊堪称话事人的这门望族,竟是转瞬间只剩下了勉强能养得起一家老小的丁点儿可怜产业。
;;;;孙如松说,这还是他宅心仁厚之举,否则李家一门上下,定遭血洗,鸡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