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意如雨打芭蕉,剑落岑岑然。
;;;;方然留了手,所以只在这两头巨兽身上擦出来无数火花。奸诈狡猾已开灵智的白板第一时间就要往地下钻,奈何现在荒辰谷的地面今非昔比,早不是它那蛇躯一拱就能撞破的。这一头撞下去,地面一阵颤动之后,憨蛇眼冒金星地栽到了一旁,半截信子耷拉出来,没个盏茶时间是恢复不过来了。
;;;;夔兽一口气憋着,避无可避,硬吃了这一记,目中含泪。它脑袋一仰,一口夔吼就轰向了天上,正自上方一个小黑点被这夔吼吼中,看着飘摇无依。夔兽身体晃了晃,最终还是一并栽倒到了地上。
;;;;两兽四目相对,一时间颇有一种共患难的惺惺相惜之感。
;;;;方然顺着夔吼落处看去,仗着目力看到那小黑点乃是一艘天舟,而且看上面的纹饰似乎颇有些眼熟。他无奈地叹一口气——怎么这天舟就这么倒霉呢?
;;;;“救人!”他一声令下,倒在地上的夔兽一骨碌翻了起来,看了眼依旧昏天暗地的白板,这夔兽嘴角咧开——先醒来的便是赢了,它快意地单足一蹬,震地生风雷,风雷侵彻不过三尺,便有剑意与之两相抵消。而夔兽身体已经恢复了千丈高下,破空而出。
;;;;它两只巨角张开便是百丈宽阔,从下方托住那正打着旋往下陨落的天舟,木屑飞溅。舷窗里面探出一个显露出无奈神色的人脸,不是迟怀归又是谁?
;;;;他亲自押送给方然准备的物资,顺带着想从方然这里买走一些千情谷的丹方阵图,至于道典则纯粹是个添头,动辄以生人为炉鼎薪柴的法门,只是放在手边便是一个莫大的麻烦。谁知道哪一天露了白,被人揪住不放那真是百口莫辩。
;;;;丹方阵图这种东西永远不嫌多,迟家家大业大,一众子弟修阵道的修丹道的以及修各种大道的不一而足,哪条路上都少不了几个锐意进取的探索者。哪怕丹方阵图拿回去了之后,一时半会没人能炼得出来画得出来,存在府库里就是底蕴,而贡献这么个底蕴的迟怀归,自然少不了能够分到足够的嘉许。
;;;;结果这刚来到荒辰的地界,打算找地方落下天舟的时候,怎么就平白无辜地挨了这么一下?
;;;;难不成迟家龙武舟和荒辰犯冲,来了荒辰的就没一个能安稳降落的?
;;;;正这么寻思着,就见到从下方一个巨兽飞速接近,迟怀归是见过世面的人,迟家更精通兽魂道韵一道,哪能认不出来这灵海里面凶悍无比的夔兽?可惜夔兽桀骜不驯,迟家倒是能压服了剥离出来神魂,但若是想要驯服了能听话来用,那却是几乎不可能。
;;;;不,问题不在这里,夔兽这东西不该是在灵海深处栖息的吗?怎么会到了这里?还是从荒辰谷里面冲出来的?
;;;;难不成方然有什么法子降服了这么一尊夔兽,然后借了夔兽的力斩杀的那两名葬花使?
;;;;夔兽托举着龙武舟,穿云再穿大阿罗莲台剑阵,一路落到了荒辰谷大局留白空出来的天港位置,脑袋向前一送,便将这巨大无比的龙武舟搁到了地上,身形缩小到不过一丈大小,回过头来向方然讨夸奖。
;;;;方然拍了拍夔兽的大角,龙武舟中走出迟怀归。
;;;;迟怀归面带惊异地看了看温驯无比的夔兽,他哪能看不出来,这夔兽可半点被控制了神魂的迹象都没有。方然怎么做到的?
;;;;再看向方然,这位地位高高在上的渊默之主迈出来的步子便又往后退了半步。
;;;;“你何时承的意?!”
;;;;“杀情绝永之前,虎跳连崖分堂里面。”方然伸手扶了一下迟怀归,生怕这个大金主被刚才夔兽的一吼给伤到点皮毛。灵海里面他可是见识过这夔兽一吼的威势的。哪怕此刻这一吼被大阿罗莲台剑阵消弭了不少,龙武舟的距离又隔了这么老远,但凡事哪怕万一呢?
;;;;“临战?”迟怀归这句话问出来,总觉得他似乎心有余悸。
;;;;方然摇了摇头。
;;;;迟怀归稍微松了一口气。
;;;;“刚破完境情绝永就找上门了……也不能说找上门,我是在人家的地盘上破的境来着。”方然若有所思,“东西都带来了?”
;;;;好在是方然主动转移了话题,要不然迟怀归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接他这句话。
;;;;手里面抖出来一张薄薄的帖子,帖子上面蝇头小楷写的满满当当。要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