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雪国的墓室中,被蓝白色的冰墙所隔绝了外边的景色,于舒贞笑得如同大仇得报的谋士。
于舒贞三分妩媚的脸上多了几丝深藏不露的情愫,她转身之际回头看着椅子上那个落寞之人,笑了几声,说到:“忘了说了,你在北方雪国被狼妖绑架那日,他正好与我在一块,若不是我接到了李玟的信号拉着他赶来处理那群狼妖,你怕是早就死在北方雪国了吧。初九,你还真是可怜,不仅留不住他的人,如今竟然连他昔日对你的情谊都是假的。”
冰门一关,初九便看到了冰门上映着的自己,被一道蓝紫色的术法死死地捆绑在一个白蓝色的椅子上,无论她如何挣扎,那椅子也不会移动半分。一袭红衣上边沾染着看不清的血迹,嘴边各被划着一个十字,那刀痕连着嘴角如同她笑起来的那般,红色的血液极为缓慢地从刀痕中溢出,慢慢地划过她白皙的脸滴落下去。这白蓝色的牢笼里此时显得异常地平静,就连椅子上那个最为话多也最为神气的玉山铁嘴也噤若寒蝉。
是了,打从她见到他,他便一路跟着她进了玉山,教她术法也只是为了从她这里得到玉露和玉液罢了,他嘴上说着好话确是连自己是白狡上神的身份都要瞒着她,说什么她的平安最为重要,还不是转身便来了北方雪国,竟然将她骗得团团转,可别让她逮着机会,否则她定然会让他们瞧瞧她这只青鸟的厉害。
若不是他亲手将她关在炼丹炉中,她或许连于舒贞的一个眼神都不会相信,可当她真当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蓝发蓝瞳之人一袭红衣牵着盖这红盖头的新娘时,竟然有些动摇了。
虽说,她明明知道空子影极有可能是因为她被于舒贞要挟才成亲的,可于舒贞特地在这面冰墙上施法联通外边堂前的景象,太过扰乱她那颗本就慌乱的心,此刻初九的脑中竟然满是昨晚于舒贞故意跑来同她说的话,一字一句如同她脸上正在缓慢地流出的血一般,一滴一滴慢慢地刺痛着她的内心。
“一拜九州”
初九看着空子影拉着于舒贞转身便拜了下去,心中愤怒非常,“呀……”大喊了一声,一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崩开了那椅子上那术法绑成的绳子。
“阿九”
外边拜堂的空子影闻声喊了一声,身子抖了抖,然后若无其事地扶起了于舒贞,看着那高堂处,说到:“我本不愿你知晓此事,可你既然已经知晓了、也看过了,便回玉山吧。”
初九看着墙壁上的空子影牵着于舒贞的手和她说这些,心中莫名有些刺痛,可她还是得问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空空,你之所以答应了娶于舒贞,也定然是因为她拿我的性命来要挟你对不对,你既然就是白狡上神定然不会畏惧这区区雪域鸟的,”初九皱眉上前,伸手摸着那块冰冷的冰墙上那张熟悉的脸孔,“我已经睁开了于舒贞的束缚,我也定能逃出这里的。还有,你隐瞒身份这件事情,等回了玉山我再好好同你清算清算。”
她本以为空空会抓住于舒贞来威胁雪域鸟的,可那人却只说了一句“阿九,不必了。”转头便与身旁之人继续拜起了堂。
初九看着那个自己以为很了解的人,那个曾经说她的平安最为重要的人,竟然这般轻描淡写便带过了她的话。难道昨晚于舒贞所说的竟然是真的,他不过是在利用她罢了,如今他要同于舒贞成亲了,最不希望的便是她在这儿破坏这场热闹的婚礼。
外边的那句“二拜高堂”本是吉庆之语,到了初九的耳中却如同噩耗一般,心中悲痛不已。在见到自己心中所系之人就这样当着自己的面与其他女子拜堂成亲,顿时运足了术法一掌往那冰门处打去,然后快速跃过了外边那盘旋的阶梯,愤然飞了出去。
“夫妻对拜”
外边身穿红衣正转身欲行对拜之礼的两人,被那突然坍塌的高堂给强行制止了,一根红绳从那倒塌的冰墙中飞快地向那盖着盖头的人身上飞去,空子影毫不迟疑地抓住了那飞奔而出的红绳,眉头一邹便看好了位置揪着红绳甩出了绳子另外一端之人。
“啊……咳……”
围在两边的侍卫看了于舒贞一眼,见她没有下令便又安安分分地继续旁观着这一幕。初九被狠狠地甩到了地面上,一口血喷到了白蓝色的地面,她攥紧了手中的红绳爬起来,看着那蓝色瞳孔中闪过一丝震惊的空子影,说到:“空空,没想到第一个与我刚到手不久的红绳对打之人,竟然是你。”
空子影和初九都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当中,未曾留意他们手中的编织而成的红绳消失了一小根,后边一心只想看戏的于舒贞在那红绳消失后才转身过来,好继续瞧着她一手谋划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