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羌宁处理完事情后,才将羌王印还给了羌王,这时他才得知罗小溪离开羌王宫的消息,他二话不说转身便出去找了一匹马一路打听一路往罗小溪马车离去的方向追去。
终于在羌王城城外见到了一辆马车,徐羌宁在后面大声喊着:“罗小溪,你给本王停下。”
马车上的罗小溪叹了一口,芙蓉反倒对外面驾车的侍卫说了一句“停下”,然后看着罗小溪说到:“小溪,该来的终归还是会来的,你避不掉的。”
罗小溪下了马车,往徐羌宁处走了几步,对方却一路狂奔而至,一把将她抱住,一边喘气一边说到:“小溪,父王可是拿知意来激你离开的。你放心本王是绝对不会娶她,再说了,她喜欢的人是我兄长,知意定然不愿的。本王心中的羌王妃只有小溪你一人,不知小溪你可否愿为了本王留下来。”
羌王竟是这样告诉徐羌宁的吗,也是,争风吃醋被关牢笼的日子确实不是她罗小溪想要的,羌王倒是为她的离开寻了一个好借口呀。这话若是在今日之前,她定然是笑得欢喜的,可如今听着,确是多了些许清冷。
她的手搓着自己的衣袖,眉头一邹将他推开然后瞬间转为平日的嬉皮笑脸,说到:“我……我不过是王爷治疗心疾的药罢了,当初答应前去羌王城本就是各取所需。王爷这般,可是让我这个市井小民很想再赚上一大笔呀。”
徐羌宁转而想到,罗小溪定然是以为他这回只是为了将她留下治病,才拿羌王妃的借口留下她,他马不停蹄地赶来接她回去,他的意图难道还不够明显的吗?他眼睛抬了抬,然后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十分认真地说到:“小溪,本王心悦于你。甚至偷偷感谢过老天爷,让你成为了治愈我心疾的药,我徐羌宁愿意此生都被你牵制着,你可否愿意继续留下来陪本王治病?”
罗小溪深吸了一口气,手攥着衣袖强忍住了心中的情愫,眼睛一撇嘴角一扬,笑着说到:“哈哈哈,羌王爷倒是情深呀,可羌王已经赏赐了我好些金银财宝了,我可不想再昧着良心继续欺骗王爷你了。我罗小溪一介市井小民罢了,过习惯了逍遥日子,尽管王爷您能够违抗羌王的旨意抗了知意公主的婚事,然后顶着全羌国骂人的唾沫也坚持独宠我一人,我罗小溪也还是不愿嫁给羌王爷。”
“为什么”
他有些着急了,他本来以为她对他的心意该是与他一般无二的,此后一生一人、一心一意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可如今看来,倒是他多情了吗?
“因为我罗小溪喜欢的从来不是王爷,还希望王爷莫要阻拦我带着赏赐的金银财宝前去挥霍。”
罗小溪说得一脸轻松,转身后眼角却忍不住落下了泪水,她心中所想嫁的只是他的这个人罢了,可他终究还是羌国的王爷,她与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对抗不起。有些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地凄冷。身后的徐羌宁却自嘲般笑了几声,然后喊住了她:“罗小溪,本王今日只问你一句,你有没有那么一刻喜欢过本王?”
闻言,她的鼻头已经酸了,满脸的泪水却还是扬起那不屑的嘴角,说了一句“一刻都没有”便往前走去了。
徐羌宁将她那句“一刻都没有”重新念了一遍,便愤然上了马,一脸落寞地往羌王城离去。她竟然将他当成了搜刮银钱的宝库,甚至丝毫未曾担心过他的心疾,如此决绝便回绝了他,看来,这一切都是他考虑不周呀。
月光凄冷,皎洁如冰。后面的罗小溪听马蹄声渐行渐远,终于忍不住蹲身埋这头哭了起来,一轮洁白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与马车挂着的暖色灯笼相比更添了一丝哀愁。
次日,若羌城的半居酒馆的后院中停留这一架装扮不凡的马车,水草和鲤鱼还有石头搬着马车内的钱财往一个地上仓库走去,除此之外,后院一片寂静。
天字号厢房的门外,芙蓉拿过半修手上的那支只有手指长短的碧绿色尺八,便架着马车离去了。半修看着榻上疼到昏迷的罗小溪,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尼陀佛”便撤去了屋内术法围起来的禁忌圈,一晃一晃地往破庙走去了。往那佛像底下的长长的桌子底下一缩,便闭眼沉睡了过去。
半居酒馆后院的天字号房中满身虚汗的罗小溪,眉头紧锁地看着这间无比熟悉的客房,终究,她还是难以割舍。可叹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两全其美,多的不过是身不由己的无奈罢了,或许,他对她也不过一时欣赏,时日久了他还是会倦了她的,羌王逼迫她离开他倒也未见得全是坏事呀。
不时已到黄昏,石头满脸欣喜地跑来同罗小溪说到:“小溪姐姐,方才来了好些位若羌城里的达官显贵来我们半居酒馆用膳,菜还点呢便给了我们好些银钱,我与水草他们也知道无功不受禄呀,可他们非要给我们塞钱,还说是承了姐姐你的恩情,小溪姐姐,是何恩情呀……”
看来,她是时候离开了,躺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有点力气起身的罗小溪伸手摸着石头的头,笑着说到:“石头,你是男子汉,姐姐我便将半居酒馆交给你了,相信你定能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水草和鲤鱼我相信我们的石头也定然会护得好好的。”
石头自小便帮着罗小溪将偷来的贵重物品拿去其他地方当掉换钱,而若羌城中又传出了神偷西偷盗羌王印的消息,这些个官员不去捉拿神偷西反而在他们的半居酒馆安然就坐,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了,小溪姐姐定然是被那羌王给利用了,不然怎会赏赐这么多的钱财还勒令官员们也往这儿送钱呢。
他的小溪姐姐如此,也定然是有苦衷的,可他还是不争气地落下了眼泪,转身说到:“小溪姐姐,多……多带些盘缠。”
罗小溪看着石头瘦小的身影,嘴角笑了笑,她的石头果然是得了她的真传,不过寥寥数语便已经猜测出了来龙去脉。
落日将这若羌城照得一片霞红,罗小溪兜着石头特地换来的银票,将那一小匣子的珠宝留在了天字号房中便瞒着水草和鲤鱼从后院的小门离去了。
她一袭男装,虚弱地依靠在马车内掀开帘子望着若羌城的景象,她曾抱怨过许多次这座城,真当她离去之时却又是万般地不舍,这或许便是身在其中反而只见其坏不见其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