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未来的山主,是打算在我青丘常住吗?”
拂笙领着一壶酒从门槛走来,坐下后冷冷地看了一眼堂中之人,便眯着细长的狐狸眼只顾地喝着手中的酒。
“父母之命,我也只好遵从。”楚添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姿色绝华,性子却是极其地孤高淡漠,如若她真成了自己的山主夫人,那这岁岁年年过的日子想想都觉得可怕,幸好上天待他不薄,让他遇见了自己最想相依相伴的那个人。“既然我们迟早都是夫妻,婚期便早些定下吧,以免夫人不甘寂寞,去寻花问柳。”
拂晓在一旁气得便想上前给他一拳,被拂笙拦下了,她喝了一口酒,看着酒壶气定神闲地说到:“我不着急着嫁人,更何况还是那个地方的人。如若你急着娶妻,只需给我一纸休书便可另娶他人。”
“你……你明知这婚约是你父亲和我父亲亲自定下的,只要凤凰山和青丘的情谊还在,这婚事便退不得,无论哪边退了都有破坏两族情谊的嫌疑。”楚添气到差点拍桌而起,最终还是忍住了,“我不追究你德行有失已是看在青丘与凤凰山多年的情谊的份上了,拂笙,你别得寸进尺。”
“可我就是不领你的情,你又当如何?”没有调查清楚便敢来顺便污蔑她,看来这楚添今日是想逼迫青丘单方面悔婚了。
“你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别怪我将你的糗事拿到天宫说上一说了。”
拂笙放下了酒壶,歪在椅子上看着坐得端端正正的楚添,淡漠地说到:“我们青丘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还请凤凰山未来的山主,明示。”
楚添见她如此散漫又冷漠,心中气极,大声说到:“我当那次下聘礼之时,你为何故意离青丘呢,原来逃婚是为了与情郎日夜相守呀。”
“说得如此慷慨激昂、有情有理、这种只顾及自己颜面的行为还真是继承了凤凰山的优良传统呀。”拂笙转动桌上的酒壶,修长的指尖映在青色的瓷瓶上更添雪白,她细长的双眼冷冷地盯着那个衣着光鲜之人,“你不是义正言辞吗,那罪证呢?你倒是拿出来呀?你若是拿不出罪证便给我滚出青丘,我的清白容不得一只凤凰在此污蔑。”
“你……”莫不是她现在还是处子之身,如真是如此,他还真是没有言语去回她的这一连串的质问了。不禁苦笑了一下,正准备灰溜溜地离开,却被门外的一声“且慢”给叫住了。
拂笙看到来人后,原本冷漠的眼中闪现出了一抹惊喜,素来清冷的她看着门外之人,薄唇微启,微微一笑。
“拂笙不逃婚,难道还等着嫁给你这种无耻小人吗?”
“抱歉,我来晚了。”三青缓步来到她的面前,递给她一封信。“你瞧一下,这罪证可否?”
拂笙摸着那镂金的黄色信封,拿出里面的土黄色的信,展开揉了揉,看着楚添说到:“凤凰山的梧桐信封,以及上好的梧桐纸,字迹嘛想必一对便知,至于内容,未来的凤凰山山主,可需我给你念上一念?”
“你们竟然拿玲儿威胁我?”他知道,那封信是他写给玲儿的信,无非是要告诉玲儿,自己定不会负她,过段时间他便会娶她进门,让她在麒麟山安心养胎。“只要你们肯放了玲儿,我现在便写休书。”
“慢着,分明是你对不住拂笙,她不休了你已是看着你们两族情谊的份上了,你如今一纸休书,莫不是要昭告九州她是被弃如敝履了吗?”三青言辞激烈,握紧了拳头一拳打在了桌子上。
“那你们想如何?”
“长辈们定下的婚事,既然单方提出会伤了两族多年的情谊,那便和离好了。前提是,拂笙同意。”三青看着拂笙笑了笑,而后看着那有些慌乱的楚添,长叹了一口气,“哎呀!我不过就偷了一封书信罢了,至于将我说成绑架孕妇的匪徒吗?若是晓玲姑娘真有什么闪失,那定是有人要陷害我这个可怜人咯。”
楚添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在写好和离书并且签好画押后,他对拂笙行礼说到:“对不起,我不应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日后若有用得到楚某的地方,定万死不辞。”
“你突然如此,我还真有些不习惯。”拂笙拿了一份和离书递给他,浅笑着说到:“但愿这一日,永远也不会到来。”
楚添接过她手里的和离书,这么久以来,他已然习惯了她面无表情的冷漠模样,也是今日才见到这个冷淡如冰的女子的脸上有了浅笑,就连奉守条例的自己,有一天也会明知故犯。缘分这东西,还真是奇妙。
拂笙将自己那份和离书收好,拉过他的手,面上虽还是平日的淡漠,眼中却闪着光,“三青,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