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我与你说过多少回了,不得作弄学堂的夫子。如今倒好,堂堂凤凰山最资深的学府硬是被你搞得乌烟瘴气的。九州的夫子,只要一听凤凰山,那是闻风丧胆呀。”高椅上的老人看着下面跪着的双儿,虽然气极,却很快地心平气和了起来,“你是不是特别自豪这点恶劣行径?”
“双儿不敢”
“你不敢,凤凰山上万年积攒的声望,不到几年便被你给毁了。”她从高椅处下来,一袭藏蓝色的华服上绣着梧桐树的折枝,绣上银白皎洁的大叶子,显得高贵又清冷。“我看你是非得气死我这个老太婆方才罢休。”
“哎呦!老祖宗您脸上连一根皱纹都没有,带出去别人还以为是我娘呢,哪能动不动便学那人间的老婆婆说生呀死呀的。”双儿像往常那样,扯了她的袖子继续卖乖讨好。“老祖宗,双儿一听那九州史便头疼欲裂的,这才不慎顶撞了夫子,您就原谅双儿这一遭吧。”
“从明日起,你若再故意捣乱学堂秩序,便等着关金丝笼吧。”
老祖宗说得不带情绪,双儿看着她慢慢地转身,握着的衣角从她手里溜走,连那条龙都只是轻轻打了她一顿,这回老祖宗居然动了真格,莫不是老祖宗有事瞒着自己?
次日一早,青墨便过来给双儿收拾了一番,从衣衫到发髻,连发饰都是依着凤凰山那些个小姐的穿戴搭配的,双儿看着铜镜中华服簪花的自己,深感不适。一路被青墨唠叨着到了私塾的山坡处。
那山坡处并未见着平日的书案和夫子,倒是几个年轻的公子正在谈话,见到她纷纷赶了过来。
“青墨,老祖宗除了让我穿这身累赘,是不是还吩咐了别的什么?”双儿看着狂往此处而来的众人,抽着嘴瞄了青墨一眼。
“小姐冰雪聪明,剩下的便不用青墨多说了吧。”清末靠近她耳边叮嘱了几句,便往后退了几步,规规矩矩地站在了一旁。
“听闻双儿姑娘对九州史可谓是……了如指掌,”一个长得比较壮实的金衣男子率先到了,双眼直看着双儿连用词都忘了,“听闻,在九州史课上,姑娘与夫子当堂辩论,连夫子都对姑娘你甘拜下风。”
双儿见他一脸的英气,平日里该是习惯用强攻性术法的,正想刻薄几句,还未开口便听到青墨咳嗽了两声,她转头看了青墨一眼,想起青墨在她耳旁说的嘱咐,凤凰山硬是将自己怒骂夫子的事情说成了是夫子才疏学浅,在课堂上辩论她不过,只好暂时放下凤凰山夫子的职责回家认真学习,而今,老祖宗邀众仙家为成婚的适龄男子前往凤凰山,相亲。
短短几年,被她气走的夫子少说也上百了,老祖宗是给了他们什么好处才使得他们编造了如此羞辱尊严的谎话呀?心底终于为凤凰山黑白颠倒的能力深感佩服,不想被困金丝笼十年,只好微笑地看着眼前来人,说到:“麒麟家的公子,如此谬赞,双儿实在愧不敢当。”
“在下欧阳单,双儿姑娘莫不是也见过我的画像了?”
“画像?这我倒是未曾见过。”居然将她的画像传遍了九州各个神族了吗,气得她对青墨狠狠地刮了一道锋利的眼神,想起那可怕的笼子,而后转回看随后纷纷过来的两人。
“不然怎知我便是麒麟家族的?”如今,金衣男子就更为得意了。
“听闻麒麟家族的麒麟臂一举便将不周山从仙界移到了仙界和凡间的边缘,想必麒麟家族的男子也定然如同公子这般英勇无比。”她转而看向一位简单束发,周身低调清雅之人浅笑说到:“听闻敖烈公子诗书画颇为了得,今日一见果真墨香阵阵。哦,这位想必就是青鸟一族的公子了,果真样貌出众,娇美异常。”
“子木霜,谢过双儿姑娘赞美了。”
九州排得上名号的十个手指头都能算得出来,再结合一下八卦,她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只是,这个敖烈怕是临时用千年墨画在自己白手衣衫上画了一幅松柏山水图吧,这时在警告我肚里没有二两墨水便别去招惹他吗?这个子木霜长得本就娇美,怕是不会喜欢自己此等忸怩姿态的女子,如此,便只剩下这个欧阳单了。
子木双将手中的折扇收回,一双桃花眼盯着她滴溜溜的眼珠子问到:“不知双儿姑娘平日都喜欢看些什么书呀?”
“如此说来话长,不如随我去前边的亭子边赏凤凰花边聊,不知各位公子意下如何呀?”双儿看着敖烈一身的画,满满讽刺自己不会舞文弄墨的意味,见他们都应了,便吩咐青墨去拿些点心过来,见青墨犹豫,她便一身娴静地领着他们便说边往亭子走去。青墨当她是看中了敖烈,加上怕了那金丝笼,如此才转身离去。
双儿见状,一到亭子处便一撩衣角,脚踩椅子气势磅礴地看着欧阳单,拍桌说到:“本姑娘对书可没什么兴趣,最痛快的一次便是将西海龙王的爱子打到直接显了原型,木霜公子若是有兴趣,本姑娘今日定会奉陪到底。”
子木霜向来不喜打打杀杀的,此话一出便快速地溜走了。欧阳单倒是喜出望外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倾慕之情,“没想到双儿姑娘如此豪迈,欧阳甚是钦佩。”
“哎呦!我的头呀,”双儿一边捂着头一边坐下,见欧阳单要去寻人,连忙阻止了他,“欧阳公子有所不知,我平日里最喜欢的便是制作胭脂膏粉了,近日研究出了一款艳若桃花的胭脂,欧阳公子可否替我试试这颜色是否真如桃花般艳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