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听来的?”她猛然起身,一手扯住初九的手,攥着纸的手紧了紧,皱眉问到:“可有虚假?”
“我方才,才将抄好的账本拿到云庭阁,谁知金母不在,放账本时我瞧见了太上老君向金母传递信息的锦盒,”初九抖了一下肩,摊开双手,“那我便替金母她老人家先瞧了呗。”
“若是如此,便是今晚了”她看向窗外的圆月,双眼如平日一般机敏地转了一转,突然大呼“不妙”,便攥着初九往外飞去。那纸条转了个弯落到了地上,被那荧光照得清晰,上边寥寥草草地写着:
“缘法台今日突显预言,曰:真文天君,随月落日升之气而生,故其神灵与日月同在。若得修行日落月升的青鸟长羽,则可伤其神灵。”
“黑水玄蛇依靠不周山的火灵果来吸食日月精华,修为极高,而月圆之夜则会削减大半,须得以火灵果来提升月圆之夜的亏损。”她拉着初九快速地往不周山的方向飞去,极快地避开遮挡的夜雾,“一会你寻个安全地,不论我发生了何事,你只需记着一点,待黑色玄蛇死后,将蛇胆给本姑奶奶挖了。”
悦鸟说得愤愤不平,高傲的下巴斜斜地向前抬着。天君呀,这长羽,本就是灭你神灵的最佳武器,寻回?你又如何寻回呢?
悦鸟赶来时,真文天君的塔已经罩在了护城河的入海口,一个蓝色的身影从云端直直地坠落下去,悦鸟快速向他飞去,玫红色的衣角被风掀得飒飒作响,而后,只闻脚上的玉环掠过海面的声音,一声鸟叫声划过这个海域,那蓝色的身影不偏不倚地落到青鸟的背上,而后着陆。
真文天君把手里紧紧攥着的长羽递给她,已被鲜血染成了暗红,“可惜,它被损坏了一些,好在,这并不妨碍你修炼。”
悦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虽然他依旧是平日安静的表情,话却如同暖流一般涌入了她的心中,她紧紧握着他的手喊了一声“天君”。
“不好,天君的灵气在溃散,”刚赶到的初九语音刚落,那塔便开始摇晃得厉害,“这塔没了天君的灵力,怕是支撑了多久,悦鸟我们快走。”
初九还没拉到,悦鸟便化为真身朝那塔飞去,“初九,速速将天君带回天庭。”而后,一颗玫红色的珠子从她嘴中吐出,煽动了两下翅膀,随着一声破空的鸣叫,珠子消耗自身往外散发着玫红色的小点,只见那点点全部汇集与长羽之中,一阵青光照亮了这片水域,塔的撞击声随着光的消散而消失。
远处的蓝青色鸟儿鸣叫了一声,瞬间将坠落的悦鸟接住,掉头之际看到了太上老君骑鹤而至,初九往真文天君的方向伸了伸脖子,见太上老君点头,转身便往玉山的方向去了。
月落日出,天界的日光要比人间更亮一些,榻上的蓝衣男子抖动了几下睫毛,背对着他的太上老君顺了一下自己长长的须发。
“这黑水玄蛇甚是棘手,天帝不便出手,而白狡未成,也只能交付与天君了,”他转身坐下,两指搭于真文天君的手腕处探着,见气息已平便放开了手,“如此看来,不止天君,恐怕这三界内想侵犯天界之物都已知晓这长羽的作用了,幸好悦鸟姑娘将其半生修为注入长羽,与天君修行的塔得以相生相克,这才镇住了黑色玄蛇,否则,后果堪忧呀。”
他只觉心口一抽,近段时间,但凡是与悦鸟有关的事情都让他原本平如水面的心境泛起一层涟漪。未得深思便听到有人一边喊“作孽呀”一边搓手顿足地进来了。
“作孽呀……”本以为只有老君在,进来看到醒来的天君,又是皱眉又是叹气的,又搓了一下手,红色袖口飘起来又垂下,“哎!可惜了了,可惜了了,这好端端的一个至情至性的姑娘,怎就配给了你这个面如石块的冷心人了呢。”他的袖子一挥手别到了腰后,疑惑地看向太上老君,“莫不是我这姻缘镜出了什么鬼石子,被卡住了?”
“如此甚好”
“好个鬼好呀,我这姻缘镜若是卡死了,三界众人都去养那阿猫阿狗去吧,何苦去寻那良人呐,”他气得胡须都飘了起来,别到后边的手抖着指了指太上老君,“干脆都来你那鬼府去修什么破石子的道去吧。”
“都几千年了,你还是这般咋咋呼呼的,回头多念几遍清心咒吧,”他起身拍了拍老友的肩膀,转身看了一眼窗外,“天君,你的星辰有了变动,若是真如月老所言,你势必得去人间历练一番了。”
“如此,便麻烦老君了。”
“天君娃儿,你给老夫使眼色,莫不是想知道是哪位姑娘,你好短情决念不成?”老君刚走,月老双手搭于胸前,未等那人开口便叹了一声,“你个破石子脑袋,如今难得有条好线牵上了,该学习凡人去烧柱高香感谢神灵才是。名字,恕老夫无可奉告,哈哈哈”。
如此一番,身为天界战神的他心中开始慌乱起来了,手捂着自己的心脏,想以前的自己心如止水,在战场上方可不为所动、所向披靡,单凭战神的名号便换来了三界几千年的太平,无情无欲才是战神的归宿,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