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礼止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自己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从前他是绝对不会问这种问题的,甚至都不会冒出这种念头。
因为温明珠的世界就是被他死死攥在手里的,他要她往东她不敢往西,她连和朋友见个面都需要他首肯,可是现在。
他竟然如此小心翼翼地……在询问她,是不是爱上了别人。
温明珠听见这个问题也有些发懵,被温礼止如此直白地一问,她没回过神来,隔了一会慌乱地说,“我的感情和你有关系吗?”
没有正面回答。
温礼止上前逼问,“那个男人到底哪里好?”
比不得他有钱,比不得他有势,就凭那张长得跟娘们似的脸?
温礼止瞧着温明珠闪躲自己的眼神,胸口一把火像是被人点燃了,他的郁闷得不到发泄,日复一日地堆积在胸口,没有人来告诉他该怎么面对这些朝他汹涌袭来的痛苦,最终只能用这样愚蠢丑陋的形式,统统倾注在了温明珠的身上,“你就那么喜欢那个男人吗?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肯在我面前承认?你们的感情如此伟大,却连跟我承认都不敢?”
“我没有要拿这个和谁炫耀的意思,毕竟我爱谁跟你也没关系!”
温明珠攥着被子,“黎光是来给我送早餐的,现在我吃饱了他也去忙呢,您是来做什么的?”m.
他是来做什么的?
温礼止说不出口,他也是来给她送早餐的,昨天那样冲动地将她按在窗台边,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也在受着折磨和煎熬。
“我?我当然是来看看你跟你的情人背着我偷偷见面是什么样子的。”
温礼止将嘴边的话咽下去,说出口的又是另外的话,“你病好了也休想再回到他身边去,我的人会直接把你接进温家!想和他双宿双飞?还早了一万年!”
“你对我太残忍了……”
温明珠抽着气,好像是被温礼止的无情伤到了似的,“我身边出现了谁,你就会把那个人赶走,你很害怕我交到朋友,或者是爱人,是不是害怕拿捏不住我?”
温礼止被温明珠语气颤抖的这段话刺得浑身一震,他没想到温明珠居然会看出来,还有她嘴巴里那个词语是什么?爱人?她是在称呼黎光吗?不,他不允许——“你配有朋友?你配有爱人?你知不知道你的父亲害我失去了什么!害温家失去了什么!”
别人都劝他要善良,要得饶人处且饶人,那谁来放过他?
“我的幸福都被他摧毁了!”
“可是我没有的一切,也都拜你所赐!”
那一刻,响起的是比温礼止更加撕心裂肺的声音——它来自温明珠的喉咙,来自温明珠的血肉,好像压藏了无数个漆黑日夜,终于从混沌里破发,温明珠红着眼睛说,“你总说我的父亲,可是我也一样失去了全部,没错,你的苦痛都是源自我的父亲,所以我认了!温礼止我认了,我替我父亲赎罪,可是难道这就是我活该的吗?我活该我也一无所有承受了数十年了,我有得选吗!我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