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冷声道:“王府的人,自然是向着你的。”
嘉帝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扫了姚媛一眼,见她神情淡淡,并无慌张或急着分辨,倒是颇有几分可信度,他终于对梓萱起了几分疑惑。
正当这时,门外再次响起内监的声音,“皇上,匈奴王子金日轩求见。”
这一消息让殿内的人都有些讶异,今日的主题本就一直围绕着他,皇上没宣他来,他倒是自己送上殿来了。
嘉帝也有几分意外,这小子来此作甚,今日的事,消息封锁在宫内,这姚媛来或许是和皇后通过气,但金日轩又是和谁通的气?
他虎视眈眈的把殿内的人扫视了一圈,仿佛要揪出那个和金日轩通气的走狗似的。
最终,他的目光在献王夫妇身上停留了几秒,可这两个自从行宫回来,就被扣在宫内,若有异样,肯定有人来报,显然不是他们报的信。
姜忠在旁小心提醒道:“皇上,您要不要见匈奴王子?”
嘉帝这才点了下头,道:“让他进来吧。”他倒要看看,那小子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金日轩进殿后,竟破天荒的行了大礼,道:“明皇,吾妹银儿今晨出京,回草原了。”
嘉帝想起那个满是异域色彩的女孩,无语的抬了抬了眼皮,金日轩不会是为这样的小事而来吧?
果不其然,金日轩神色一顿,自责里透着几分羞愤,开口道:“但银儿离开前,才跟我坦白了她与李侧妃所做的错事。”
李欣然闻言,这下彻底慌了,忙道:“金日轩王子,话可不能乱说,我与那银儿只在秋狝那天坐在一起说过几句话,何来与她一起做甚错事!”
嘉帝听到她的声音,吵得莫名心烦,一把将杯子摔向她,刺耳的淬裂声,仿佛要将恐惧扎进了人心。
他怒道:“皇后派给你们的教习嬷嬷,是做的表面功夫吗,毫无礼仪可言,这岂有你说话的地方!”
李欣然惊若呆鸡,连忙磕头,手被碎碴子扎出了血也不敢再造次。
嘉帝这才对金日轩道:“你接着说。”
“是!”金日轩作揖道:“银儿说,掳走王妃的刺客,是李侧妃提前安排好的侍卫,我当时本在营帐内,有人用暗器给我传来封信,说王妃被抓走,让我速速相救。”
说罢,他从怀里拿出那封信呈上。
姜忠赶紧去接过来,递给皇上。
金日轩接着道:“银儿还说,她给了一块玉佩给李侧妃,那块玉佩正是我在浮阴山遇害时,蒙受献王妃搭救,赠与她的搭谢之物。”
嘉帝凝神听着,问道:“既已赠与玉佩作为答谢,为何画下献王妃之丹青,派人在我京中四处活动?”
金日轩道:“小王入京之前,以为救我之女子只是普通医女,所以才派人打听一二,本也是出于帮扶之意,没想到惹出如此误会,实属不该,请明皇降罪于我。”
嘉帝闻言,神色愈加阴沉了几分,这小子还说什么降罪,他王叔金驰锋亲带重兵,驻扎在边境之地,只怕责罚的旨意刚下去,他王叔就要进攻边地了!
不过,金日轩的说辞,倒是与献王妃一致!
他不动声色的冷笑了声,顺水推舟道:“既是误会,说开了就好,你和使臣明日也要启辰回草原,那就把你派来京中逗留的一干人等,都一并带走吧。”
金日轩眸光微眯,明皇帝果真精明,如此以来,明日他们回国之后,若还有逗留在明朝的匈奴人,估计都得被连根拔起,当细作审问。
尽管如此,他还是只能沉声应下,“好,多谢明皇。”
嘉帝罢了罢手,“若其他无事,便退下吧。”
金日轩走后,嘉帝精明的眸光,把殿内所有人都扫视了一圈,然后才道:“丰骥,姚侧妃带来的那个匈奴人,交给你去审,明日上朝前,务必有结果。”
丰骥领命告退,姚侧妃是从军机处把人提来,他要想在一日内审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来,真是压力如山大啊。
嘉帝接着说道:“献王夫妇从行宫归来,还未回王府吧,今日回府安置去吧。”
梓萱暗吁了口气,皇上的意思,这件事应该是过去了?
谢礼后,她在王子献的搀扶下起身。
她动了下膝盖,在这大冷天冰凉的石板上跪久了,着实难受的很,亏得王爷来扶她。
皇后脸色很是阴沉,该打发走的都打发走了,殿内只剩下她们婆媳三人!
她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皇上真的不顾念多年夫妻情份了吗……
而李欣然,自从金日轩把事情说出来以后,就惶怖不已,等待她的,不是酷刑就是发落。
她看向姚媛满脸镇定的样子,心里更是嫉恨,没想到她折腾起来的这些事,居然给这个蠢货做了嫁衣。
姚媛面不改色心不跳,随她怎么瞅,若非十分把握,她可断然不会像李欣然这般莽撞,闹来到圣上面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