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挂到一半的时候,晖晖的血常规报告出来了,报告单显示是病毒感染,医生建议先回家观察,如果水挂完高烧仍不退,那就要再进行下一步的检查和治疗。
万幸的是,一瓶水挂完晖晖的烧退了,等到吴徽钰几个人出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1点半了,吴徽钰不放心二老单独打车回去,便坚持要送他们。到了悦城小区,薛宇芳又不放心女儿徽钰,又要她留宿,吴徽钰只好和儿子晖晖都留了下来。
哪想到了凌晨两三点左右,晖晖又发起高烧来,吴徽钰给他喂了点美林,晖晖没过多久就发了一身汗,然后烧退了,然而过了四五个小时,又开始发烧,温度直达40度。
吴徽钰吓坏了,慌忙去喊母亲薛宇芳,薛宇芳和许佑平闻声赶忙起来,几个人又急忙往医院赶。
路上吴徽钰给赵子亮打电话,哪想电话刚响了两声,就被赵子亮给挂了,薛宇芳和许佑平给他打过去也被挂断,薛宇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问女儿徽钰:“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一向对继女的家事不怎么过问的许佑平这时也发话了,许佑平忍着怒气低沉着说:“吵架也不应该不接电话、不管孩子啊,真是不负责任。”
“就是。”薛宇芳冷哼一声,说:“他这爸做得真轻巧!平时把孩子扔给你一个人也就罢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连个人影也没有,赵家也是不闻不问的,这一家人还有没有良心啊?”
吴徽钰不吭声,只是默默地掉眼泪,是啊,她此时除了掉眼泪还能说什么呢?
许佑平拉拉薛宇芳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薛宇芳会意,只得不情不愿地闭了嘴。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都比较沉闷,等到了医院,几个人的坏心情才被忙碌掩盖,吴徽钰的脸色才稍稍活泛起来。
然而不好的消息很快又使吴徽钰的心情跌落谷底,晖晖的胸片报告显示他的支气管有阴影,第二次血常规报告上的淋巴细胞值也比第一次的高出许多,两项结果表明晖晖是严重的病毒感染,医生据此诊断为支气管肺炎。
当医生告知说孩子需要住院的时候,吴徽钰当即泪流满面,薛宇芳更是大哭不已,一个劲儿的自责,吴徽钰只好揩掉眼泪,去安慰妈妈,许佑平比较镇静,因此住院等一套手续则完全交由他去办。
因为床位暂时紧张,晖晖只能先住在诊疗室,等待下午要出院的病床腾出来。
晖晖喂了美林后,烧已经退了,紧接着几个护士就开始给他扎留置针,吴徽钰被要求按住孩子的双腿不让他动,晖晖就这样像被待宰的小猪仔似的,被五六个护士和妈妈死死的按着,等到留置针扎进去并用胶带绑好,可怜的孩子嗓子都已经哭哑了。
薛宇芳眼睛软,也狠不下心去参与,只好在一旁站着,看着外孙一个劲儿的掉眼泪,等到护士们风也似的极平常地走了过去,她立马奔上去抱起外孙,不住地安抚他。
都说痛在儿身、疼在娘心,吴徽钰也是掉了一脸的眼泪,但是她不敢慌,因为现在她就是儿子晖晖和母亲薛宇芳的天,她的情绪必须要稳定。
晖晖在薛宇芳的怀里很快就睡着了,这时有个护士拿了个吊瓶过来,在确认了孩子的姓名后,就把吊瓶挂到了杆子上,然后调好滴速,转身就走了。
薛宇芳顿时不满,对女儿徽钰小声地说:“刚刚就是这个护士给晖晖扎针的,脸绷得跟我们欠她八百万似的,孩子都被她吓着了。”
吴徽钰刚刚只顾着按住晖晖的腿了,哪注意到这些啊,便说:“是吗?我没注意。”
没想到薛宇芳突然怒了,她气哄哄地朝女儿徽钰低吼:“你注意到什么?你就是心里没数!当初让你别嫁到赵家你偏嫁,辞职你也瞒着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啊?”
“当然有啊。”吴徽钰忙说。
“有个屁!你要是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就不会过成现在这样!你看看你找了个什么样的男人?儿子都住院了还不露面,心比毒蛇还毒!我问你,他是不是不想过了?”
薛宇芳说到这里,突然瞳孔收缩,紧张起来,“他是不是外头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