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九握住了江临川的手,轻柔的将骨头递给了他。
江临川默了默,将父亲遗留在这个世界东西,收进了储物袋中。
“哥哥,这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吗?”梅九惊讶。
“确切的说,这是我的父亲。”
“为什么?”
江临川朝他露出一个笑容,清淡又透着几分安抚意味,眼角却有些湿润:“已经过去了,我就是……一开始的时候有些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这个世界上,唯二两个关心我的人都没了。”
“父亲没了,姐姐没了,缓过这口气来,其实也没什么,我心里其实一直有数。”江临川声音非常清,一头青墨长发披散在月白的中衣上,“我该做的,应该是送父亲回家。烛龙火山虽然很热,但是那里不是父亲的出生地,也没有母亲陪伴,父亲待了这么久,恐怕会很冷……”
“将父亲母亲供在一起,父亲肯定会很开心。”
话虽然这么说,江临川却总觉得魂魄身处洪流,被拖拽来拖拽去,莫名的心慌。那种荒凉感蔓延上来,手指头便无意识的摩挲着食指上的玉扳指,仿佛这样才有依靠。
白净如青葱的手指碰到了他的指尖,然后将他的指尖轻轻的包裹。
江临川突然觉得,自己在洪流中找到了一块礁石。
下一刻,梅九轻咬着一颗丹药,碰到了他的唇瓣。
魂魄陡然落到了实处,江临川身子颤了颤,微微瞪大了眼睛。
梅九将丹药推进了他嘴里后,这才慢吞吞的后退。
江临川则下意识咽下了那颗丹药。
虽然梅九给他上了药,又喂了丹药,但是烛龙火山的火焰灼烧出来的伤口不是那么容易好的,从他醒来起,伤口处一阵阵的疼。
他早便习惯了,这并不算什么,更加震惊的是……自己器灵那一吻。
“你这是,干什么?”江临川抿了抿干燥的唇瓣,询问。
梅九很是乖巧的回答:“书上写着,若是病人无法吞咽,则以唇渡之。”
以唇渡之……
江临川状做恼怒:“我好好的,怎么不能吞咽了?!”
“可是,可是我刚刚一直这么喂的啊。”
“……”
也就是说,他可能被占了好几次便宜,看着梅九不沾污秽的眸子,江临川觉得,大概是他占了梅九的便宜。
半响,他扶额:“你以后不许这么跟我做,也不许跟别人做。”
梅九满脸疑惑。
“什么为什么,当然是只能亲自己夫人啊。”江临川解释,“等你修成灵仙,我就不会管你了,到时候你有心上人,就跟我说,我给你主持婚事。”
“心上人?”
“就是捧在心尖上的人。”
梅九点了点头,垂下眼帘,又问:“可是我心里,只有哥哥啊。”
于是,江临川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告诉梅九,他会找到的。
天色微微亮,江临川便出来透透气。
他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睡得是高床软枕芙蓉帐,屋子里头熏着名贵檀香。就算后来少不了风餐饮露,但是骨子里还是喜欢享受。
猎户家的土炕还算干净,粗麻被子也没有怪味,但是他常年把猎物挂在墙壁上,因此屋中有种沉沉的腥味。
倒是不如带在外头舒服。
猎人需要打猎,一向来起的早,江临川两人才待一会儿,猎人提着工具出来了,瞧见江临川两人时,整个人“啊——”了一声。
江临川大腿上枕着一卷典籍,显得文雅又清贵,丝毫不像打打杀杀的修士。
好一会儿,猎人才劝解:“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好好躺着,还跑出来干嘛?现在天气有点儿凉,别又感染了风寒。”
江临川唇角微扬,仿佛能撩拨心弦,颇为无所谓的说:“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随后又向猎人道谢,拿出了一盒丹药以示感谢。
猎人连连摆手,笑起来憨厚又平和:“搭把手的事而已。”
“于我而言,却是救命之恩。”
这位贵公子谈吐文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