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极瞧着上面十二个碧玉名牌,觉得有些好笑:“原来我有十二个女人,我怎么不大记得,有点印象的也只那么二三个而已。”
“皇上,所以才要多翻翻牌子,接触得多了自然就记得多些。”
“你倒会说话,怕是私下有不少人都过来求你了吧。”
杜公公手一抖:“奴才不敢,奴才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
任极这时已经随手翻起一个扔到盘中:“这倒也没什么,那些女人,能耍出什么手段,不外这几样而已。今天就是她了。”
杜公公不用看也知道那牌子上刻的是谁的名字,只低着头道:“奴才这便去传,奴才告退。”
董贞妃已经连着几日晚上梳妆打扮静等宣听上门,但等来等去总等不到,终于有些沉不住气:“那狗奴才是怎么回事?办个事都这样难?”
若樱正在帮她理衣服,安慰道:“娘娘,这事也是急不得的,再耐心些。”
董贞妃心烦,挣开若樱在屋中来回踱步:“耐心耐心,每日干等,这耐心早都被磨光了!”说完就想将头上的发簪拔下来。
若樱见她动作,急忙阻住:“娘娘。”
“我不等了,放开!”
两人正拉扯,杜公公已经尖着嗓子来报:“宣,董贞妃今日伺寝!”
董贞妃立刻停了动作,几步奔过去:“杜公公,你说的可是真的?”
杜公公已经笑得眉眼都弯起来:“这事还有假的么,软辇可在外面候着了。娘娘,奴才这儿先给您道个喜。”
“公公辛苦,还请去里间喝杯茶,我整理好便随公公去,若樱,好生招待公公。”
董贞妃重新去整刚刚被弄得有些乱的衣服发饰,若樱将那些外人全打发出去,迎着杜公公去偏厅坐下,捧出一只精漆小匣递过去:“杜公公,我和娘娘可都得好好谢谢你的大恩,这些小东西聊表而已,你可得收下。”
杜公公嘴上道“哪里哪里”,心却忙不迭的将匣子接过,打开一看,立刻被里面的珠光宝气映得两眼发亮,下意识的四下瞟眼,将匣子收进怀中:“小人也只是做些分内的事,娘娘倒是真客气了。”
董贞妃来到寝宫时,激动得全身都有些发抖,那声“董贞妃”到更是让她一颤,记起自己此刻该有的样子,赶紧屏了呼吸将头微微低下去,迈着小步走进去。
层层的帐幔被挑开,巨大的龙床现在眼底,她在三步外停住跪下:“见过皇上。”
任极斜斜靠在腰枕上正翻着本书,闻言侧目,顿了一顿,这是董贞妃?怎么和自己印象里的有些出入?
眼前的女人穿着件淡绿的细棉衫子,白裙拽地,墨黑的头发全直直披在肩背,只在后脑挽个小髻别上只古玉簪,式样简单,虽然还没见到脸就已经让人感觉看着舒服。
“你倒是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董贞妃心中一喜,仍俯在地上,只轻声道:“皇上。”
“过来。”
她这才起身,慢慢走到任极身侧,任极上下打量她一遍:“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董贞妃咬咬唇,面现幽怨:“华衣美饰,如今的婢子可没福份穿戴。”
任极眉一挑:“哦?这怎么说?”居然能把自称降到这么低,原来他的宫中还有这样的人,倒是先前自己小看了这些女人。
董贞妃又跪下去:“皇上,婢子求你,婢子哪里做得不好认罚认打,请陛下千万不要再赶我走。”
这倒是让任极有些糊涂起来:“我赶你走?”
董贞妃抬头,眼中已是泪光盈盈:“皇上,那是差不多两月前的事,你忘了么?”
任极想了想,终于记起似乎是曾经让人半夜送走过一个女人,不由恍然,原来是她。宫中本就诡诈,她半夜被自己逐走,恐怕这段时间的日子确实不好过才让她改了些性子。
任极抬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朕倒是真的亏待了你。”
一想起那晚,连带的便又想起自己逃跑的俘虏,现在已经过了一月多,不知道自己张的网是不是已经将他给捉住了?嘴角不由微微勾起来,捕猎总是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
董贞妃以为那微笑是对着自己的,心里跳得更快,脸颊泛起桃色,吐息间出气如兰,手已经软软搭上去:“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