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养胎的这段日子里,罗津莀过得安静又舒适。每天在正屋喝茶,自斟自饮。李璇因为养胎已搬去了东厢房居住。晚上只有盖亚陪着他。岳父大人接过了李璇的工作,继续去来福客栈培养和关心下一代。盖虎闲暇时间也较多,然后没事就带着年轻人去街上转悠。那条抱回的小狗如今已经长得很大了,很讨人喜欢,也算是罗津莀养的宠物。做为一个不太想主动搞事情的人,罗津莀过得安静舒适但又无聊。
一天有一个人来到宅子,送了封信给罗津莀。罗津莀收信后,打开一看是一千二百两的隆福钱庄银票。他立即就知道这个是王家送来的。他自己默默地收了起来,就把这个当作私房钱。当时和王家合作的时候,他就没考虑过会有这样一个额外收获。既然现在有了,那他自是笑纳。
怀里有钱,人又无聊,他于是开始蠢蠢欲动,拉着盖虎去街上乱转。他们有时会去周家对面的茶楼,有时会去王家酒楼一起吃饭,有时一起去听书,甚至还闲得蛋疼地一起去观摩铁匠铺。不过罗津莀还是觉得很无聊。于是心里就对青楼开始产生了兴趣。对这个听得多,但是从来没去过的地方很是好奇。不让吃猪肉,还不能看猪跑了?于是终于有一天黄昏时,罗津莀向李璇交待了下说他和盖虎出去办点事情,换了身衣服,然后拉着盖虎去了青楼。
县城不大,这个地方很好找。两人都没有上过青楼的经验,到了门口就开始张望,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座青楼就是一座两层建筑,规模一般。门口一位小伙,正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俩。
这小伙走上前问道:“两位可是要进去耍耍?”
罗津莀赶紧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说道:“正是。”
小伙面色冷淡,伸出右手来:“五两银子。”
罗津莀摸出五两银子丢该他。小伙收了银子,就带他俩往里走。
渐渐地他俩就听到丝竹声和喧闹声。一楼前面的舞台上正有人在表演歌舞,前面的好位置早已被其他人占据。小伙把他俩领到一张桌子前坐下,然后就离开了。不一会儿,就有另外的小伙过来问他们要点啥。
罗津莀虽然没逛过青楼,但是在原来的世界里面,他还是去过酒吧和迪吧的,虽然次数不多。他知道这里的消费肯定不便宜。
罗津莀对小伙问道:“你这里有啥?”
“公子是第一次来吧?”
“咳咳……以前去过酒吧,迪吧。但是不知道你们这里又是个啥规矩。”
“啥是酒吧?啥是迪吧?”
“酒吧,就是专门喝酒的地方。迪吧,就是专门跳舞的地方。”
“哦那公子不如来个最低消费套餐吧。”
“多少银子?”
“三十两。”
罗津莀摸出三十两银子丢给他。然后小伙就离去了,不一会就给他们上了壶茶,一点干果和瓜子。盖虎也是暗暗惊叹,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由于第一次来,也没熟人带,他们俩都不知道规矩。只好在后面默默地喝茶,吃瓜子,并看着前面的人高声欢呼,扔花,扔银子。“这跟打赏视频主播没啥区别啊!”罗津莀心里想道:“就看谁扔的银子多,然后吸引主播跟你说两句话,或者抛个媚眼。”这回他俩真是过来看猪跑的了,不过门票忒(注:tuī)贵。
“虎哥,你觉得这些台上的女子如何?”
“只能说姿色尚可。”
“没我家两个夫人漂亮而且有特色。不知道这趟来青楼,是不是亏了。”
“就这姿色,前面扔银子的人大有人在啊!”
“前面的人就是图个新鲜。我相信前面坐着的,哪个家里没有个三妻四妾?一旦真搞到手了,没几天就腻味了,然后出来再找新的。”
“这得花多少钱?!”
“这些人钱多,就是图个乐子。”
“想想村里那些人,连饭都吃不饱。这些人扔银子就是图个乐子,这差别太大了。”
“没办法,这个是阶级差别,永远消除不了。”
“啥叫阶级?”
“就是你有多少钱,决定你的地位。你钱越多,阶级就越高。当然这样的人会越少。整个社会就是个金字塔形状。”
“啥是金子塔。”
罗津莀用手给盖虎比划了一下。
“哦”
“那我们是哪个阶级?”
“我们还属于劳动人民阶级,最多算个农民。你想想店里面一天才能赚十两银子,这里一扔出去就是好几个十两。你说我们不是农民是啥?”
“那最高的阶级叫啥?”
“最高的叫剥削阶级,垄断资源,不劳而获。”
“啥叫资源?”
“例如:盐,铁。”
“啥叫垄断?”盖虎向连珠炮一样,还想继续问下去。
罗津莀朝他挥了挥手,止住了他,说道:“话题太敏感,说多了掉脑袋。我们是来这里体验生活的。”
他俩的目光重新回到舞台上,此时歌舞表演已经结束。
一个女婢出来说道:“我家小姐说,今日感谢各位官爷的捧场。特邀各位以‘婉芬’为意赋诗。如小姐中意哪位官爷的诗,这位官爷可到后面一坐。”
“公子,我可不会写诗。”
“没事,抄该会吧?”
“现在哪有可以抄的?”
“我可能有。”
“如果被选中,到后面一坐,那一坐是做啥?”
“我不知道呢?”
“那公子可借我抄抄?”
“没问题,不过等我想想。初高中课本里面好像没有描写女人的诗词。”
“啥是初高中?”
“呃,待会再跟你解释,我现在要集中精力去回忆。”
“嗯,瞎改一气硬凑吧,碰碰运气。”罗津莀想了想,便提笔写道:婉芬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注:改自李白《怨情》)。
“公子,别忘记我那首。”
“别急,等我想想。”
罗津莀继续提笔写道:清水出婉芬,天然去雕饰。对客小垂手,罗衣舞春风(注:改自李白《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
分别写上两人的名字后,就交给了小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