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苏振刚的事儿?”林蕉再次问。
“那是个好孩子,可惜了。”夏珥莹终于开口道。
“那你有没有想到这事儿的本质起因?”林蕉劝道,“有时候一个错误的选择会引起可怕的连锁。”
“你想劝我离开张惠光?”夏珥莹抬头道,本质上她就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
“既然是错误的选择,就应该勇敢纠正它。”林蕉道。
“你为什么要来劝我?”夏珥莹忽然问。
“我不想因为这事儿把陈大哥扯进去。”林蕉坦诚道。
“……”
“陈大哥的性格你知道的,只要我们班女孩儿有事儿,他绝不会不管的……而只要你跟张惠光在一起,你肯定会出事!”
“经过那么多事,你觉得陈大哥还会像管小疯妮那样管我,爱护我?”
“当然,要不然刚才他还说抱着你……应该是在安慰你吧?况且抱着你这事恐怕已经传到张惠光耳朵里了,或者他干脆看到了。”
“你猜得没错。”
“唉!那就有得好看了。”林蕉叹息道。
“可是我……你知道吗?我刚刚看到了彩虹。”
“知道,还是陈大哥抱着你看的。”
“可你知道我看到彩虹后想到些什么吗?”
“呃……这话陈大哥也问过我……难不成也要发发感慨,感叹人生就像彩虹一样短暂,不需耀眼只需灿烂?”
“我想的不是这样,我想的是……冬天原来也会有彩虹的……原来,我就像冬天的彩虹一样,是独特而绚烂的存在……既然我的个性就是这样,那我何必要改呢?”
“唉!没救了你!”林蕉道。
夏珥莹走了,林蕉忧心地望着她的背影,看到柳妍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
“你呢?马上要上课了,你出来做什么?”
“出来透透气……感觉教室像个缺氧的鱼缸,我要压抑死了。”柳妍道。
“压抑?还是为那个粗眉毛?”
“是啊……那个家伙平常跟人笑闹还好,一旦独自一个人趴在桌上,在扮孤独装寂寞一言不发,肯定是在琢磨什么幺蛾子了……一看到他那样儿我就感到压抑,仿佛天花板在缓慢下压,让人透不过气来。”
“那家伙是在想你了。”
“我宁愿谁都不要想我,甚至愿意孤独终老都行……我真是怕了。”
两人在聊天,教室内的纪林趴在桌子上沉思着,然后抓起一支笔,在一张白纸上仔细描画着什么。
原来,那道在冬天里罕有的彩虹他也看到了,当时便被彩虹的宏阔和绚烂征服了,他在想天空既然出现如此美丽的彩虹,一定预示着什么。那彩虹之美的罕有,就仿佛万中无一的柳妍啊。啊,终于明白了,这分明是彩虹要给我启示,我就要唾手得到我想要的她了。
兴奋之余,纪林跑回教室,想要画一幅绝美的彩虹送给柳妍,他趴在桌前奋笔疾画,之后涂彩上色,终于在下课之前完成了那幅得意之作。
他举起画纸端详着,非常满意自己的用心杰作。就像杨鲲说得,他们两个都擅长作画,杨鲲的优势在于画小幅的,纪林的优势在于画大幅的,两人都是之前初中教室里的“小画家”。
下课后,纪林双手擎着那幅“巨作”来到柳妍桌前,将画作放在她的桌上,说声“送给你的”便转身离开了。
柳妍却抿着嘴巴,将那幅“巨作”拨到一旁拒绝接收,同座的颜玉兰取过那张画纸仔细看着,除了绚丽的彩虹,她还发现上面有如下一段话:
“今天我看到了彩虹,它就像你一样美。我敢打赌全校谁都没看到天上的彩虹,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这一定是个预兆:你就像那彩虹,只属于我!亲爱的,我爱你,没有你我活不成,你就答应我吧。”
颜玉兰嘻笑着将这段情话念了出来,柳妍假装堵起耳朵,却听了个一字不落。
“这个纪林啊……就像挂在橱窗里的西装一样酷,扔下画纸就走了,你让我怎么答应他?或者拒绝他?难道非要我同样画幅‘巨作’,上面写着‘啊,看到你的画作,我才知道你死去活来的爱着我,亲爱的,我也好爱你呀’,非要这样吗?”
柳妍冷笑道。
看着柳妍的无奈,颜玉兰咯咯笑了起来,笑完后把画作放在柳妍桌上,柳妍绰起画作想撕个粉碎,转念又放开左手,将它碰碰前座的后背,在前座疑惑地接过画作时道:“麻烦往前传,一直传给纪林为止。”
不多时,画作再次回到纪林手中,他擎起画作仔细端详着,画作原封未动,彩虹仍是那么绚烂,但见他咬紧牙关、双手并用哧哧几声,将那幅杰作撕成了碎片,并回望向柳妍。
然而,柳妍却低着头,看都未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