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热……
……了不起……”
安逸如同遭到了雷击,目光呆滞僵在当场,浑身宛如坠入冰窖,彻骨的寒冷……母亲的声音忽然变得缥缥缈缈,似远似近。
“……安逸!……”
他茫然看着惊恐的母亲摇晃着自己,嘴张的老大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怎么了?”他母亲发觉儿子傻了一样,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别吓唬妈妈啊?你怎么了?”
安逸使尽咽了口吐沫,嘶哑着嗓子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事啊?你怎么了啊?安大鹏,快看看你儿子啊!呜呜呜……”
安逸努力抬头看着焦急的母亲,看着发觉不对跑过来的父亲,硬是挤出笑容来勉强答道:“没事,忽然有点不舒服……我出去一下……”
“你这个样子想上哪去?”他父亲焦急地喊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工作上的事,真的……那个督城隍庙,不能……唉,我得赶紧去处理,你们放心吧!”安逸强撑着站起来,一阵眩晕。
“什么事也不能出门!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脸色都变成什么样了?赶紧躺下休息一阵!”他父亲不由分说,驾起安逸就把他拖进卧室,扶着他瘫在床上。
安逸进来时双脚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一旦躺倒便全身力气为之一泄。他强忍着眩晕说道:“我没事,这会就想一个人静静。”
他父母满脸忧虑,互相看看,长叹一声轻轻带上了房门。
安逸仰面朝天躺了一会,突然抓起手机拨打孟文山的电话,一听那边接通,他急不可待地怒道:“你他妈的干的什么事?”
孟文山显然有些发懵,隔了半天才回道:“安逸,你有什么毛病?”
“你说,督城隍庙到底怎么了?”
孟文山更是奇怪:“你不说那里不能拆吗?我废了这么大的功夫,造了多少舆论,好不容易逼着对方多花了几倍的成本,全须全尾的把那个老建筑挪到了别处,你还想怎么着?”
“这他妈的和拆了不是一样吗?”安逸双目尽赤,咬牙切齿地喊道。
“你有病吧?别以为王处长高看你一眼就敢给我胡说八道!你想干什么?”孟文山那边也怒气勃发,“你他妈的说是那里不能拆,我尽心尽力把这事办了,怎么还弄出不是来了?”
安逸哑口无言,吭哧吭哧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啪的一下将手机扔在墙上摔得稀碎。
他重重往后一倒,心里纷乱如麻。半晌他一个激灵爬起来,从里面把房门反锁,随后打开窗户,顺着楼外排水的管道就从四楼溜了下去。幸亏他虽然没了法力,但是经过脱胎换骨的打熬,身手远胜常人,这才没惊动外面的父母。
安逸快步跑到车里,打火直奔齐州路而去。到了地方,只见那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督城隍庙的原址上一个深坑,半点阴气都没有了。
他彷徨四望,突然发现不远处熟悉的建筑完全没了往日的感觉,一群工人忙忙碌碌地搭着脚手架,空地上七零八落的是碎成几块的木雕泥塑,安逸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砖石瓦砾遍地的施工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