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抓贼见脏,没有赃物你去抓谁啊,警察也不可能乱抓人啊。”牛利也附和道。听到两人都是这话儿,薛大力有些泄气。而林峰此时却话峰一转,“不过,如果私底下调查,说不定能找到电缆。钢筋偷回去留在家里没用,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八成已经卖了废品,可以再到周边的废品收购站去看看,说不定还有没处理完的。可电缆不同于钢筋,要是家里面想着装修或者预备着不时之需,都有可能偷回去放在家里,现在去查查应该可以查到。”
听到这儿,牛利点头道:“林峰说得没错,我们可以去村里查电缆。”林峰却又问:“那你想怎么查?明目张胆地进村,挨家挨户地进人家门,恐怕不行,不给你打出来就算轻的。”牛利苦笑,“我也知道,咱又不是警察,人家根本不会让我们进屋,不行的话,咱们就跟警察说,让他们去查。”
林峰摇摇头,“你让他们查,他们也得去啊,万一人家不理你那茬,不肯去,你们怎么办?”薛大力想想无奈道:“那你说怎么办?”牛利也向林峰投来询问的目光,林峰解释道:“咱们不是不让警察查,只是现在不行,你得给他们提供足够的证据,他们看到证据了才回出面查案抓人。”
牛利点点头,“警察每天的案子多着呢,我去过几次派出所,像我们这样的盗窃案哪天没有几起?你只凭猜测就想让人家去村子里查,人家根本就不会理你。”
林峰接着话头说:“这就得咱们自己想办法,牛总可以去找些本地的工人到周边村子里转悠转悠,看看村民院子里堆的东西有没有可疑的,也可以打着买猪肉、买酸菜的名义进院里屋里看看,一定不能引起他们的怀疑。”
牛利想了想,“这倒是个办法,我跟几个村子的村长关系还行,不行,我去找找他们?”林峰想了想,“这倒也是个办法,可万一这些村长里面有人参与盗窃呢?你不就打草惊蛇了吗?”牛利似乎不太相信,“不太可能吧,毕竟是一村之长,村民选举,上级批准,难道还能是个小偷?”
林峰却说:“这可不一定。况且,这么多东西晚上往村里推,村里面的村长干部会不知道?要是村长明明知道是谁,但碍于乡里乡亲,或者是亲戚关系,明知而不报,或者帮助隐瞒,你怎么办?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
牛利哑口无言,叹了口气,“这个可能当然是有,那就按你说的方法查。”
林峰笑了,“如果有熟悉的村长、村里人能帮忙当然最好。但据我估计,就算是这么查,查到的东西也不会太多,够不够量刑还不一定,就算真查到东西,最多也就是个收藏赃物,你也没法证明是谁偷的?”“这样还不行,那你说怎么办?”薛大力着急了。
林峰看了看薛大力,又转向牛利说:“牛哥,现在八成是周边村民干的,要是你想抓,就有可能得罪周边的村民,毕竟人家是一个村的,乡里乡亲多少有些感情,而咱们是外地来的,人生地不熟,老话儿说帮理不帮亲,但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到时候小偷是抓住了,可咱们跟村民的关系也可能破坏了,万一这些人再给咱们出点幺蛾子,麻烦的还是咱们自己。”
牛利沉默良久,“我也知道,咱们在这儿盖房子,周边的村民看着眼红,没事就琢磨着贪点儿便宜,拿咱们点儿东西,看门的稍不注意,他们就扛袋水泥,要不就是拽块木板,抽根钢筋。说实话,每次损失金额也不大,也不能天天因为这些小事去找警察,所以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可是积少成多,现在又敢晚上推着车子破门盗窃了,要是还不抓,以后还不知怎么样呢,我也没法跟老板交代啊。我想这次一定得打击一下,最多日后我再跟他们搞关系呗。”
林峰听了点头,“好,我有个办法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把他们找出来。”牛利和薛大力眼前一亮,“什么办法,你快说。”林峰狡猾地笑笑,“我可事先声明,行不行我可不管,不行,你们可别怪我。”两人互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没问题,跟你没关系。”
“好,进屋说。”林峰点头,便进了小屋,跟进去的只有牛利和薛大力,其他工人并没进去,主事人商量事儿,一般人也都识趣没跟进去。牛利把门关好,扭头对林峰说:“你说吧。”
林峰这才说道:“牛哥,你明天去买个摄像机,要那种晚上能摄像的。”牛利稍有疑惑,但仍点头同意。林峰接着说:“再让供货商运钢筋和电缆过来,把货补齐,但是要在东西外面刷一些银粉,不要在工地刷,要在外面刷好再运进来,刷的时候用摄像机拍下来。货车进入工地时可以造点儿声势,让周边村子里的人都能听到,从车上卸货时工地不要出太多人,让卖货的多出些人。可以卸得慢点儿,只要能在天黑前卸完就行。”
牛利和薛大力听了,互相看了看,如坠云雾,“林峰,你这是要干什么?”林峰摆手没让他们说,“你们听我继续说,卸完料后用苫布盖上,但不盖那么严实,可以漏一些边,从外面能看到里面装了什么。”林峰又指着头顶,“这房子晚上就先别住了,都回楼上住,把煤炭也搬上去。”说到这儿,牛利皱着眉说:“要是搬楼上住,这里没人看着,东西还不给人偷了啊?”
“就是要引他们来偷,你在这儿看着,他们还敢来偷吗?把外面砌的墙也推倒一部分,弄出像是水泥沾不住才倒的,这样他们就会以为,这屋里太冷人才都上楼睡觉的样子。”林峰满脸严肃地说。
牛利像是听出林峰想干什么了,“你是想‘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