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忙又接过杯子,重新倒了一杯,捧给赵玉芬,“姨,你也喝一杯吧!”“哎,哎,这可怎么好啊?”赵玉芬笑得已经合不拢嘴,林远军笑着说:“给你喝你就喝,别让孩子举着啦!”“好,好!”赵玉芬忙接过来,捂着嘴笑,也一口喝干,又用袖子擦了擦嘴。
林峰也很开心,抱着茶缸子在炕上咧着嘴乐。凤舞扭头看见林峰傻乐,便瞪了他一眼,“你乐什么?”说着,从林峰手中把搪瓷缸子接了过来,自顾自倒了水喝起来。林远军和赵玉芬含笑互望,凤舞已将自己当成了林家的儿媳妇了。
此时,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股冷风吹了进来,随之进来的还有一声叫骂,“死丫头,你当我是死人啊!”,众人望去,却是许林风从外面闯了进来,只见他冲到凤舞面前抬手就要打,林远军忙上前拦着,“林风兄弟,孩子不懂事可以教育嘛,都这么大了可不敢打啦!”许林风怒不可遏,“我管教自己的闺女关你什么事,你靠一边去!”
此话一出,林远军的脸上已是青一阵白一阵,可又不便发作。只是在炕上坐着的林峰不管那些,呼得从炕上蹦起来,跳下炕就挡在许林风和凤舞间,劈手就推了许林风一把,许林风被推得倒退几步,靠在水缸上,许林风瞪着林峰,“你个小兔崽子,敢打我!”说完,又冲上来要打林峰。
林峰却不怕他,要说真是打起来,林峰一只手也能把许林风揍了,可毕竟是未来老丈人,真要是打了以后也就别想娶凤舞了,当然,林远军更是清楚这事儿的利害,赶忙拦在两人中间,一边说着好话,一边拦着不让两人接触。
赵玉芬在一边着急可又帮不上忙,急得直掉眼泪,林远军却扭头对赵玉芬说:“还愣着干嘛,去把村长叫来!”赵玉芬如梦方醒,急忙跑出门去找村长,刚出了院子就见二愣子、林洋和汪老四往家里过来,赵玉芬抓住林洋,“林洋,你去找村长,让他赶紧过来,就说你林风叔和你哥打起来了!”
林洋一惊,也不耽搁,急忙去找村长,二愣子在旁一听,眉毛便立起来,也不管汪老四了,三步并做二步跑进屋里。只见屋里的三个男人跟走马灯似得,在地当中撕扯,而凤舞则躲在一旁哭。
二愣子不由分说,一拳挥出正打在许林风的左肩膀上,许林风吃痛捂着肩膀就倒在后面的炕沿上,把炕桌挤到里边,上面的茶壶、茶碗也被碰倒,茶水洒了到林峰刚才睡过的被褥上。
二愣子却也不多说话,蹦到许林风跟前举拳仍要打,林峰赶紧单手拉住二愣子,“别打了,别打了!”二愣子一见林峰不让打也就不便再动手,两眼却瞪着许林风直喘粗气。许林风见二愣子不打了,气焰有所提升,“二愣子,这有你什么事?你爸是不是揍的你太少!”
二愣子一听气又上来,作势还要打,许林风抱着肩膀顺势就往边上躲去,恰在此时,赵玉芬和汪老四推门进了屋,只见汪老四进屋眼睛就满屋里找,当见到林峰正站在地上,眼睛立刻就亮了,快步走到林峰面前仔细端详,林峰被他灼热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
可汪老四却伸出手,撑开林峰的眼睛看了看,嘴里发出“咦”得一声,又开口命令道:“把舌头伸出来!”林峰下意识伸出舌头,而汪老四却伸出两指捏住林峰的舌头往外拉,林峰眼泪差点流出来,“汪叔,轻点、轻点!”
汪老四也不理睬,仔细看了林峰舌头,自言自语道:“舌苔不厚,真是奇了。”旋即又探出手掌放在林峰的额头,汪老四个头不高,须踮起脚尖,探出的手才刚刚摸到林峰的额头,摸了足有一分钟才放下手来,“奇怪,退烧如此迅速,不可能啊,伸出手来!”
林峰不敢怠慢,忙伸出手,“左手!”林峰赶忙换成左手,这回汪老四不那么急躁,而是稍微调息了,才慢慢伸出三指搭在林峰的脉上,眼皮微合,刚开始面色平静,旋即又微微皱眉,众人也不都做声,目不转睛地盯着汪老四的脸,许林风也在一旁揉着肩膀看汪老四诊病。
此时,汪老四慢慢松开眉头,“另一只!”林峰心中不快,你说左手,这会儿又要诊右手。但也不敢多言,极不情愿地伸出右手,汪老四又慢条斯理地搭上林峰的手腕,却见汪老四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众人的心便都提到嗓子眼,就连许林风也不由得面色凝重地注视着汪老四。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屋里静悄悄地。而“砰!”的一声,门被人推开,进门的却是林洋,后面还跟着气喘吁吁的许林茂,两人进屋就愣住了,实在是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
汪老四慢慢放下手,低着头沉吟,众人也不敢问,就连许林茂和林洋也都放慢了呼吸,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音。足有四五分钟,汪老四才睁开双眼,看林峰也像看怪物似的,林远军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问:“老四,不,汪大夫,你看小峰没什么事吧?”
汪老四此时却摇摇头,又点点头,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老四,你就说吧,别磨磨唧唧!”说话的是村长许林茂,汪老四看了村长一眼,慢慢道:“从脉象来看却是好的,平脉,不浮不沉,从容和缓,胃气尚足,脉来柔和有力,有如弦实之脉,而尺脉沉取有力,此乃无病,可明明刚才诊过,却似正好相反,如今还不过半日,怎么会有如此之事,真是让人费解。”说完便又低头沉思。
二愣子忍不住嚷道:“汪老四,林峰到底有没有事儿,你倒是快说啊!”汪老四的话却又是模棱两可,“从脉象上来看,却是没病,而是身体好的表象。”林远军等人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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