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和王十三皆是一愣。
“大人何出此言?”
胡谦却并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在等白头回来。
若它问的情况和自己判断的不差,那此案便破了一半。
不过时,天色又暗下来。
外面狂风大作,雷声隐隐。
片刻不到,便下起大雨来,
王十三本来正站在门口,虽是两步冲到屋檐下,还是被淋了通透。
“哎呀,这雨下得太大了!”
胡谦感应到白头靠得近了,便对秦嘉道:“门口风大,请到二堂说话。”
秦嘉做了个手势,“请!”
胡谦借了空子,手一伸,把白头接到袖中。
“老爷,客店的老鼠全在厨房附近,没看到楼上客房的情况。
倒是有只从外面逃进来的老鼠,说是见到李员外去过楼上。”
“李员外?”
胡谦点点头,忽地觉得这案子似乎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竟完全盖住三人说话的声音。
“王班头!”
“在!”
“等会雨停了,你去一趟通升客店,放那里的客人自由出入吧。”
“大人,这是?”
“去做就是。”
王十三应了一声,站在一边。
秦嘉道:“胡大人似乎成竹在胸,是不是已经看出什么问题了,可否和下官说说。”
胡谦道:“倒是有些想法,只是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秦嘉点点头,“经过大人雷霆手段,郭北县已经比往日安生许多了。”
“哪里。”
“大人不要过谦,往常这种时候,不是有土匪闹事,就是有江洋大盗抢劫杀人。
凭咱们县衙这些衙役,很难应付得过来。”
胡谦疑惑道:“不是还有巡检司吗?”
秦嘉道:“事情太多,巡检司也忙不过来,所以只负责大规模暴乱,像是十几人的盗匪之祸,就全交给咱们县衙了。”
胡谦道:“夏侯大人武艺不凡,镇压区区盗匪,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秦嘉笑道:“夏侯大人本来也很尽忠职守,但自从上次比武输给了一个剑客之后,就发了魔怔似的,一心练剑,对盗匪的事情就不甚上心了。”
胡谦笑道:“秦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秦嘉哈哈一笑,“大人虽然年少,但人情练达,慧眼如炬啊!
是的,下官想请大人帮忙和夏侯大人说说,要不然这盗匪之事,单凭咱们衙役,确实很难控制。”
“这件事之前倒是不曾听你说,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秦嘉尴尬地一笑,“再过不久,马巡抚就要来巡查,所以本县之事无论大小,还得做得清爽些才好。
要不然被巡抚大人记上一笔,那大人和下官的仕途,只怕就会到此为止了。”
“马巡抚?”
“大人没听过吗?”
胡谦正摇头时,忽有衙役跑了进来。
“大人!”
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护城河水位上涨极快,已经淹没城墙根,守城士兵询问是否可以撤到城中。”
胡谦点点头,“可以。”
衙役立即跑了出去。
被那衙役打断,两人没再说巡抚的事情,而是仍将注意力放在此次的案件上。
“大人上任到现在,凡是命案要案,没有破不了的,百姓也没有不信服的。
所以这次也要拜托大人了。”
胡谦点点头。
先前去停尸房查看时,小玉尸体停放的位置并没有任何阴寒之气。
所以他才推测小玉可能并没有死。
停尸房到了夜晚是会上锁的,所以她自己肯定是无法逃脱的,必然是有人从外面打开了门锁。
但是停尸房的钥匙只有仵作才有,而他又完全没有必要撒谎。
所以开门的人,要么是偷了仵作的钥匙,要么就是一个开锁的好手。
他将自己的分析和秦嘉说了,秦嘉立即点头道:“要不然就先把仵作拿了,严加审讯,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说谎。”
胡谦道:“暂时没那个必要。”
秦嘉道:“下官这边有个不成熟的推测,还请大人指正。”
“请说。”
“小玉乃是藏春楼的红人,若是她想和别人私奔,正常情况下,老鸨肯定会狠狠敲买主一笔。
但是如果小玉诈死,被人送到停尸房,再有她那相好的趁夜开锁救她出去,两人便可逃出去。
大人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呢?”
王十三立即点点头,“这样说的话,那相好的人会是谁呢?”
秦嘉道:“当然就是那个递条子的钱伯海了。
要不是他,他怎么会突然消失。
想来肯定是他事先和小玉商量好,然后假装递条子让小玉出来,再用什么秘药之类的东西让小玉假死。
之后再趁夜打开停尸房,把小玉接出去,远走高飞。”
胡谦哈哈一笑,“故事倒是不错,可是其中有几个问题。”
秦嘉道:“愿听大人高见。”
胡谦点点头,“高见说不上,只是稍微说说。
第一,这种可以让人假死的秘药本官从未听过,不知大人是不是在哪听过呢?”
秦嘉和王十三皆是立即摇了摇头。
“第二,就算是假死,也该有时间限制吧。
若是这时我们把钱伯海关进大牢,没人去接那小玉,那小玉会怎么样?
难道会一直躺在停尸房吗?
这样的话,说不定便真的死了。
退一步来说,就算她没死,而是时间一到,自动活过来了,这时钱伯海被关进大牢,没人给她开门,她又是如何从停尸房中出来的呢?”
秦嘉和王十三又连连点头。
“大人说得句句在理。”
胡谦笑道:“本官倒是有个想法,只是还有几个关键的地方没有想明白。”
秦嘉道:“大人不妨说说,也许我们可以给大人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