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得算一般吧,考什么学校?”,刘一帅还真没想过,他大概想着顺其自然到时候再看,又笑了,“清华北大在北京太远了,我就不考虑了,省城的魔法学校应该会收我。”
“省城没有魔法学校,别这样,刘一帅,我求你了”,他这种一贯无所谓的玩世不恭让严芳觉得焦急,“你知道吗,生活要有计划,才能够有条不紊一步一步前行”;在严芳眼里他像是一个可以让人操碎心的懵懂孩子,对未来还没有任何规划,可事实上普通的人总是自以为是地盲目和莽撞去做事情,以为凭着一腔热血,便可以闯出一片天空,最后又总是头破血流,“要不你关注下省政法学院吧”,严芳觉得为了他好还是应该尽早给他说,“你考上的话,以后很方便进政法系统的。”
严芳说得很轻巧,在她看来政法学院毕业后进政法机关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过刘一帅看到的不是这样,棋盘镇以前有政法学院毕业的学生,毕业之后没有关系工作都找不到,现在还戴着眼镜在菜市场大声吆喝着卖着猪肉,倒不是说卖猪肉不好,只是舞弄屠刀的手艺可不是政法学院会教的。
“哎”,刘一帅不言语,他原想着说些总也会说不完的绵绵情话。
“你到底想过这些没有啊”,严芳真急了,“你不说话我挂了。”
“我没想过,我现在想行不行”,刘一帅怕她真给挂了,忙哄着她,“我总在想你,哪有时间想那些鸟事情。”
“不求上进”,严芳虽然责怪他又觉得还算是情有可原,又羞涩地问,“我听听你怎么想我的。”
“我想得头发都掉了好多”,如果说想她到进了一个潮湿的梦就有耍流氓的嫌疑了,刘一帅是读书人,忙吟诗一首以表心迹,“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掉得头发稀。”
“刘一帅,不错啊,好诗好诗”,严芳听得他这样一字一句念着也乐了,“你那么好文采去师范读中文系也有大好前途,而且师范里面美女特别多。”
“哼,美女”,刘一帅表示不屑一顾,接着又卖弄了一番,“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要表达的意思其实是心里只有她,不会有别人。只是念的这句诗却有巫山云雨的典故,隐隐含着男女羞涩之事,
“刘一帅,你就是一个流氓”,严芳虽然红着脸哼哼了两声,却依旧是满心欢喜,“不说了,我要做功课了。你要来的话可别太迟了,我下个月就要去美国参加夏令营了。”
“美国,你居然去那样邪恶的地方”,刘一帅还要耍贫嘴,嘟嘟嘟没有等人回答就已经收线了。他想严芳的棋下得好不是没有缘由的,她每走一步便早算好了后面的许多步,她说人生不止于棋局,可是她又一直在运筹帷幄着人生的棋局,她也许站得更高一些,所以看得也更远。
“如果你自己不知道要做什么,就听明白人的”,刘一帅突然感到有些沮丧,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颗牢牢受控的棋子。
“哎呀”,钟芳双手还沾着些泡沫却急急忙忙跑出来,“我忘记关火了,别稀饭烧糊了。”
“阿弥陀佛,天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她紧张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背着身用勺子搅动着整锅稀饭,又笑着,“刚刚好,幸好没糊。”
“一帅哥哥,你要不先吃吧”,她抬起手臂用手肘擦了擦脸上溅上的水珠儿,“我把东西洗完就过来了。”
“洗东西”,刘一帅一下慌了,“你洗的什么,不会是泡盆子里面的吧?”
“对啊”,不就是一条裤子,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钟芳看到刘一帅的表情怪怪的,“都快洗好了,马上就来了。”
“啊”,洗都洗了,刘一帅也无可奈何,“以后裤子我自己洗好了,挺脏的,你洗不合适。”
“哈,我以为什么事情”,钟芳知道他在想什么,又笑他,“洗洗刷刷的事情不都是女孩子干的吗,别扭扭捏捏了,哥哥你又不是外人。”她把火给关了,又轻轻地对着稀饭面上吹着气,那雾气就萦绕在她的身上迟迟不肯散去。“刚才是哥哥的女朋友打的电话吧”,她转过头来站在雾气里面,朦朦胧胧中笑着,“哥哥的女朋友一定很漂亮,一定是世上最漂亮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