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两个年轻人以为外面闹出什么事情,急急忙忙出来看。却见到两个老家伙就像情侣一般亲密无间地搂抱在一起。
“钟长清,你个老不死的,来我的地盘也不提前和我打招呼”,刘大炮语气中略有责怪,“是怕我招待不起还是怎么着。”
“哈哈,老伙计,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脾气是一点没变”,钟长清不禁感叹,“我今天可是不请自来,自己找上门来的。”
“来,一帅,见过你钟爷爷”,刘大炮这边寒暄过后,赶忙叫刘一帅过来,“我不在的时候,你可没怠慢吧。这可是爷爷过命的生死弟兄”
“难怪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感觉亲切”,钟长清亲切拉着刘一帅的手坐下,“原来是大孙子”,“年龄不大,礼数周到啊”,钟长清又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他,忍不住夸赞,“我刘一帅大孙子是真帅,没丢你大炮爷爷的脸,没丢我花木道的脸。”
“嗯,钟老鬼,算你识货,这孙子是真帅,一生下来屁股上真有一个‘帅’字”,刘大炮自夸起来,“那是有慧根的人。”
钟芳摇着刘一帅的手:我也觉得一帅哥哥好帅。
“哦”,钟长清大为惊讶,“大炮,此话当真。”
刘大炮认真地点着头,“你要是不相信,我立马让这小子把裤子脱了给你看。”
“如果真有”,钟长清又仔仔细细打量着刘一帅,似乎要从他脸上透视出屁股上的帅字,用手抓挠着下巴的胡须,“一帅就是我花木道天选之人。”
教门里的人往往将一些奇奇怪怪暗和着世事的东西视作上天的隐喻和提示。传说朱元璋有一次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了大殿之前出现了一个金光闪闪的钉子,而这个钉子旁边还有各种白色的丝带,所有丝带包围着宫殿摇摆。正好有个考生的名字就叫丁显,结合自己的梦,朱元璋便认定这个丁显是上天派来辅佐自己的,便立刻钦点为状元。教门中的人也是一样,选传人看似严而又严,这里不合适那里不合适的,随后一句没悟性没慧根给打发了,而事实上让他们下定决心选的原因在外人看来又仿佛是无稽之谈。
“好耶,好耶,我也要看”,钟芳在一旁兴高采烈拍着手,就好像期待一场精彩的表演一般。她不出声还好,一说话就把刘一帅羞得一脸通红。
“没规矩”,钟长清赶忙制止了她,“一点不知道害臊,那是可以随便看的吗?”
她不满地撅起嘴巴:你们能看我为什么不能看。
“我这孙女儿也是天性率真”,刘大炮也被她逗乐了,“爷爷给你拿些好吃的,你一帅哥哥也吃不到的。”
那好,我跟着你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后面去了。
“一帅,钟爷爷现在问你,如果只能选一个,你选哪个字”,钟长清见他们两个都走了进去,便在纸上写下性命两个字问刘一帅。
难道是含蓄地问我有没有钱?刘一帅对“没钱认命,有钱任性”的说法了然于胸。刚刚赚了奖金九万,并非一笔小数目,但这并不是刘一帅选“性”字的主要理由,他理解的道之逍遥便包括了随性而为。
“嗯,刘一帅,你是有慧根的人”,钟长清就此断定,心满意足地笑了,“性命性命,没有性的命,就好像无本之木,无源之水。没有性哪有命。”
没有性哪有命?刘一帅暗暗思索,这意思翻译过来怕不是黑歌厅里放的那什么下流歌:没有那啥生活,叫我怎么活?
流年三杯酒,世事一局棋,棋盘里,红为阳,黑为阴,阴阳对战,便有精妙绝伦的棋局。尘世中,男为阳,女为阴,阴阳交合才能打开世间大道无尽玄妙之门。
“刘一帅”,钟长清满怀期待,“我说的这些你懂了吗?”
“不懂”,刘一帅老老实实回答,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不懂就对了”,钟长清并不因为对方不懂感到失望,好像说出来的东西能够让对方云里雾里只是一种基本操作。这些老人家都是这样一句话,他们不在乎你是不是懂,只是看到你的时候就如鲠在喉,不说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就不舒服。
“哎呀,好辣啊,可辣死我了”,这边两个人正说着,却听见钟芳从里面尖叫着出来,“我嘴里都快喷出火来了。”她虽然喊着辣,却又把另外一根辣条匆匆忙忙塞进四周都已经辣到红透的嘴巴里。但凡爱吃辣懂吃辣的人,一般都是越辣越吃,越吃越辣,一直吃到舌头麻木到仿佛不是自己的才肯罢休。
“那你还吃”,钟长清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看着钟芳旁若无人贪婪吞咽的样子,忍不住无奈摇头,“一点不知道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