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几多钱?”狼乌捻起兰花指,对着一方攒花铜镜试起胭脂,打瞌睡的店家听着粗糙的嗓音一个机灵坐直身子,讪笑道,“这位爷真是好眼光,咱这胭脂都是京城那边来的,达官贵人的妇人用过都说好。”店家边推销边打量着眼前妖艳的“女子”,对着狼乌身后珠光宝玉的多宝点头哈腰。
多宝右手捂住脸,丢出一锭银子“都包起来,包起来。”店家一把接过银子,两眼放光的塞入最中咬了咬,舔笑着用袖子擦去银子上残留的口水,“好嘞爷,我这就包,这就包起来。”
店家扯出一块方帕,也没脸要那个包装费,手脚麻利地将最贵的几盒胭脂包起来,不忘塞进去几盒铜黛,这些自然不会与多宝说道。
店家双手捧着方帕递给眼前的女子,“好妖艳的女子,也不知这胖子吃不吃的消。”店家心里暗自嘀咕,却也不敢多看,这种富家的女子,不是自己这小门小户吃的下的,“下次有好的胭脂记得给我留一份哦。”狼乌捻着朱红的指甲捏着方帕的一角,扭着腰身转身离去。
“男…男…男的!”店家错愕地听着粗犷的嗓音自妖艳女子口中传出,怔在原地,待二人消失在人群当中,店家才回过神来,拾起袖子狠狠地擦了把脸,“有钱人可,可真会玩…”店家双目空洞地不住嘀咕。
木日叼着草根悠闲地躺在山坡背阴处,听着愈来愈近的脚步声,木日摘下扣在脸上的草帽,放下高高翘起地二郎腿坐直身子,沉声问道,“找到了吗?”
多宝双手垂地,垂头丧脑地跟在狼乌身后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扑倒在地,华贵的锦绣长衫沾满尘土,多宝费力地翻过身,生无可恋地看着头顶悠悠飘过的白云,白云,白云,可否带我一起。
木日摇了摇头,下山以来,他们已走过五郡十二城,别说孟徐引的影子,连风声都没有听到。木日心却一直没有放下,既不希望找到,又希望找到,自己几人先寻到,自己还有机会悄悄放走,只是有狼乌这个不确定因素,可若是被散修先寻到就生死难料了。散修此刻如同嗅到血腥味的蚂蝗,恨不得将孟徐引生吞活剥。
“呀,木日哥哥皱着眉头好吓人呀,让人家给你揉揉。”狼乌双手缩在胸前作娇羞状,伸出芊芊玉指点在木日眉头,木日感受眉间冰凉,一个机灵,身体骤地向后平移,看着狼乌楚楚可怜地模样,内心一阵恶寒,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木日只觉得当年的心魔都没这般难熬。
狼乌心有所感,眼中崩出一抹亮光,走出背阴处,伸直右臂,空中盘旋地黑点极速俯冲而下,神貌俊俏的鹰隼伸出泛着寒光的利爪,稳稳地停在狼乌右臂之上。
狼乌冷冽地回头望向不知何时坐起身的多宝,多宝讪讪地缩回做弹指状的右手,若无其事地笑道,“躺久了,手抽筋,活动活动。”“哼。”狼乌冷哼一声,取下鹰隼背上的玉简,随手掐住灵俊的鹰隼,未等鹰隼发出哀鸣,狼乌指间忽地燃起道火,转眼间,鹰隼化为一团残灰。
“扁毛畜生,老娘新做的蜀锦衣裳就被你给毁了,”狼乌竖眉横眼地怒斥道,肉痛地看着衣袖上的窟窿,一时忘记身上未穿法袍,白白让这扁毛畜生糟践了一身衣裳。
“真是的,宗主这帮手下也不知道心疼人家,好好的天门传讯不用,非要用着落伍的灵兽传讯,等到回宗门一定要好好和宗主诉苦。”狼乌鼓着腮帮嘟囔着。“姑奶奶,要不咱先看看这传讯玉简里的内容?”多宝凑到狼乌身旁,探出脑袋打量着狼乌手中的传讯玉简。
“你要做什么?”狼乌将玉简捂在怀中,警惕地提防着多宝,多宝眯着小眼睛笑道,“自然是希望早日找到孟徐引,人间灵气稀薄,杂质颇多,胖子我这几日喘气都吃力,想早日回宗门复命。”
“哼,贼胖子,一看就不怀好意。人家才不信你,”狼乌心中暗自嘀咕,背过身,在袖中悄悄掐起宗主私下传授的指决打开禁制,一道白光射入狼乌内心,多宝与木日看着久久未回过神的狼乌,悄悄在狼乌背后悄悄交流眼神。
“啊……”狼乌双目崩出三尺白光,木日,多宝骤然跳起身,各自拿出法器暗自提防,狼乌一脸奇怪的望着身后戒备的二人,羞涩地笑道,“抱歉,妾身失态了,可是一想到找到这只小老鼠,妾身就可以回宗门得到宗主奖赏,就喜难自抑。”
这番怪言怪语听的多宝,木日二人一身鸡皮疙瘩,胃里止不住的翻涌。“找到了?”木日一个机灵,不禁握紧了手中的环首刀,多宝余光暼到木日的反应,不住地打眼神示意,木日这才松了松手中的刀。“嗯?怎么了?”狼乌看着双眼不停抖动地多宝疑惑地问道。
“风沙太大,迷了眼。”多宝伸出粗短的手指揉了揉眼睛,狼乌半信半疑地看了二人一眼,鄙夷地看了一眼多宝手上珠光宝气的戒指,才收回目光,欣喜地把玩着手中的传讯玉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