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最先发现愣在原地的几人,短腿夹了夹身下的纸马,纸马顺着木偶木枝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欢愉一声,撒腿就往众人的方向跑,“嗯?”山羊胡道士疑惑的看了看三位“不速之客”。艳丽女子也注意到了,顾不得如芒在背的目光,飘向孙士,灵鹤看着笑着和自己打招呼的茯常,心灰意冷的啄起自己的毛,自己动手还能痛快点。呦呵,这鹤还挺上道,看着脚下有些发秃的鹤,黑衣老者有些惊奇。
看着木偶比划,以及艳丽女子的啜泣,众人逐渐明白了为什么并未收到传讯的原因。周龙等人打量起这山顶的奇怪光景,中年道人葛中布袍,出尘之姿;山羊胡道士衣着短褐,道髻上随意的插根桃木簪;黑衣老者却阴气缠身,面容阴桀;八九岁大的孩童黑纱遮面,身着插金消绣的黑色长袍。
“诸位道友,也是为秘宝而来吗?”周龙恭敬地做了一揖,“师父,你什么时候教的师兄们变脸?”玄一好奇围着周龙一行人打转,隔着黑纱对着小书童做了个鬼脸,吓得小书童哇哇大叫,玄一看着书童这番反应,垂头丧气得走回知玄身边,一头扎进山羊胡老道的怀里。“诸位,来我三七观有何贵干?”知玄摸了摸玄一得脑袋。
“三七观?”众人才注意到知玄身后破旧却还算整洁的道观,周龙突然想起山腰处怪人所说的“山上没啥宝贝,也就几个糟老头子...”周龙一言不发地穿过众人,向观内走去,用神识一遍遍地扫过各处,就连地板之下也没有放过,别说秘宝,就连蕴藏灵气的物品都没有,的的确确就是一座普通的道观。
周龙一时气血攻心,脸色涨的通红,大阵师舍命才破掉的大阵,几乎使得家族年轻一辈死伤殆尽的大阵,结果山顶就是一座普通至极的道观,和几个牛鼻子?周龙看着面容不清的神像好似在嘲笑自己一般,一拳朝神像头颅砸去,“唉。”通玄一掌接过,化去拳劲,随即一掌劈在周龙颈部,“真真假假,何必自困囹圄。”周龙最后只听到中年道人一声轻叹。
通玄拎着周龙与神像告罪一番后,“带他走吧,他醒了,记得告诉他,有些事不是付出代价就有结果。”通玄为灯添油。刘护法自阴影中走出,作揖谢过,扛着昏死的周龙下山而去。
“前辈,您应该准备些蜂蜜,烤翅加上蜂蜜别有风味。”茯常蹲在黑衣老者身旁,乖巧的好似学生,灵鹤死命地抻着脖子,想给这混蛋主子一下。“哟,还挺懂吃。”“略懂略懂。”茯常搓了搓手,“还有什么别的吃法,说道,说道?”黑衣老者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行事不着边际的青年人。
“选取鹤身上较为紧实弹牙的腿肉,与葱段交错穿在一起,辅以鹤皮,稍加烤制加以调料,滋滋,”茯常在灵鹤惊恐的目光中擦了擦口水,“再将剩余的腿肉绞成肉泥,加入少量黄酒去腥,放入蛋黄揉成丸状,下入高汤中烫熟,串入竹签中烧烤,那肉汁堪称一绝,”茯常在怀中鼓鼓秋秋,掏出一坛泥封完整黄酒,“在温上一壶三十年的上好黄酒,老饕也不过如此,”“这酒几多钱那?”黑衣老者笑眯眯地看着侃侃而谈的茯常。
“钱?前辈打我脸不是,也就三十下品灵玉而已。“茯常满脸贴笑,“滚滚滚,”黑衣老者一脚把灵鹤踢向茯常,灵鹤找准机会瞄着茯常的头一顿猛啄,茯常抱头鼠窜,“酒就给前辈留下了,日后若有机会一定回来拜访前辈。”茯常挡了下灵鹤袭脸一爪,趁着空挡抓住灵鹤脖子,一溜烟跑下山。
黑衣老者笑呵呵的捏开泥封,黄酒好像许久没有尝过,可惜山里的螃蟹太小,“嗯?”黑衣老者嗅着黄酒的味道只觉得不对,用手指沾了沾送入口中,“娘的,小滑头,这哪是三十年的黄酒!”黑衣老者一回味“还他娘的掺水?”黑衣老者一把将酒坛丢下山。气呼呼的看着孙士,刘天一众人,“还不走,等菜呢?”一挥衣袖卷起众人丢下山去。
“唉,”玄一双手负后,满脸愁容的看着艳丽女子先前站立的地方,“血洒霜罗,泪薄艳锦,伊方教我成行。江南远,今夜就中,愁损行人,愁人。旧香遗粉,空淡淡馀暖,隐隐残痕...”知玄轻轻踢了玄一一脚,“屁大的孩子,卖弄什么风骚。”玄一揉着屁股愤愤不平,“我不小了,今年已经九岁了。”知玄蹲下身子,揉了揉玄一毛躁的小脑袋,“是啊,我们的玄一不小了,已经九岁了呢。”
“九岁还不小?来,小玄一脱裤子让爷爷瞧瞧。”清玄醉醺醺地就要脱玄一裤子,玄一抓着裤腰绕着知玄跑。
通玄走出道观,只见三人齐刷刷的站在悬崖边,通玄好奇的凑了过去,“我赢了,我赢了!”玄一兴奋地提上裤子,“唉,老了,老了,想当年顶风呲三丈,”知玄落寞的用手拍了拍清玄,“老匹夫,这是天蚕丝的!我杀了你!”清玄捧着崖边的巨石追着知玄,“罪过。”通玄心中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