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这,这是怎么了?阿姊,你醒醒啊。”
“我儿,啊啊啊,天啊,为什么会这样?”
“哈哈哈,是我,是我害了玲玲,我该死,该死啊。”
清醒来的人环顾四周,发现遇害的亲朋好友,师长等,情绪崩溃,尤其是有的人手中刀剑还插在亲朋好友身上,浑身鲜血淋漓。
“爹,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畜生。我这就来陪你。”
“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
有人接受不住打击,或欲拿剑自刎,或欲跳下城墙。仿佛传染样,陷入悔恨之中的幸存者纷纷效仿。
张猛两人面露不忍,却不知如何是好。
“阿弥陀佛。”玉真茫然,却不知该如何处理,师傅从来没教过这个,他明明救了大家,为何现在都痛不欲生,轻生死呢?
“哎,罪过罪过。”叹息声响彻天地,张猛身体僵直,内心几乎崩溃。
难道大佬出场第一步都是禁锢全场?
他活得好好的,可没有看不开。
“阿弥陀佛,大佛寺玉真见过大儒。”玉真和尚恭敬合什。
天空中
一道人影自天际走来,上一刻还在视野尽头,下一刻出现在玉真旁边,深色儒衫随风而动,背着书夹,典型的书生打扮。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王安志神色悲鸣,久久无言。
这刻天地同寂,万里无音。
“王先生,先前城中大批书生传告,您要讲学讲道,为何现在出现这种事,您又姗姗来迟?”玉真忍不住问道。
“一着不慎,竟惹出大乱。”王志安苦笑道,“我无意中发现天魔宗传人纪灵萱踪迹,循迹而去,却追了个空。”
“六欲门善操纵人心,控制城中书生,假传我讲道讲学,聚拢无辜,以乱之,酿下惨案。”
玉真心中一突,急忙追问道:“敢问大儒,那纪灵萱逃往何处,小僧此行正是追踪她而来。”
王志安摇摇头道:“现在追去又何用?此女狡诈,此刻不知躲到哪里。”
“阿弥陀佛”玉真认同点点头,旋即问道,“大儒,现在下面这些人该如何是好?”
“魔道猖獗,世人皆苦。与其活在痛苦当中,痛不欲生,不如忘却痛苦,重新生活。”王安志怜悯道,“我儒门有篇圣贤文章---忘忧经,待会我朗诵它,将他们记忆洗去,再交还碧波城三位管事。”
“大儒仁义,我等就此谢过。”天空落下三道流光,化为三道人影。
三人青衫背剑,胸口前还纹有一座小山,正是青城剑派标志---青城山,青城剑派总宗所在之地。
“阿弥陀佛!”玉真低宣佛号,竭力稳住身形。
相比大儒温和儒雅气质,三位青城剑派道长气势咄咄逼人,无形剑锋凌厉,似欲将他撕成粉碎。
他心中念头急转,为何这三位证道老祖,同样也姗姗来迟。
“不必客气,魔道猖獗,世人皆苦,还望三位日后多多看护,守护一地百姓。”王安志一步踏出,拦在玉真跟前,挡住三位道长目光,悲悯道。
三人面色一变,当先一人剑眉一挑,正是当日邀请玉真做客的风家老祖,怒道:“青城剑派的事还轮不到大儒你来指点。这些人偏听偏信,没有分辨,当死有余辜。”
说罢他手一挥,背后宝剑清鸣,生出漫天剑气,锋锐无双,剑锋向下,择人欲噬。
张猛大骂,这几人就在他头顶上方,又没特意掩盖,从头到尾被他听了个遍。
大佛寺和尚来了,救人又救不了。
大儒来了,想着却是抹掉所有人记忆,将事情掩盖下去。
青城剑派来了,想的却是死有余辜,索性杀人灭口。
但凡其中任何一方人能留点心,这次惨事也不可能发生,六欲门计谋也不会得逞。
他已经决定,只要青城剑派的人敢动手,他立刻不惜代价带着小妹逃离,大儒的禁锢力并不很大,他试过,只要全力挣扎当能挣脱片刻,只要挣脱片刻,就能完成传送。
离开后,当学艺报仇。
下方张猛暗暗发狠时,上方王安志道念微微波动,急忙阻止:“万万使不得,是我唐突,怪我不够谨慎,上了纪灵萱的当,此次罪责在我。还请手下留情。”
三名道长互视一眼,点点头。
风家老祖哼了声,散去背后剑气。
王安志心中叹息,凌空迈步,仿佛脚下有无形阶梯,走到高空,从这往下望去,瞭望墙最北边是浩浩荡荡的淩江,水汽蒸腾,南方一眼望不到边。
瞭望墙内是忙碌的市井集市,他能清除下方记忆,又如何能清除市井集市内那千千万万的民众。
如此明天的讲学讲道是势在必行,必须要讲,不然这事不好收场。
“软弱者当懂的残忍,忘忧也是一种残忍。哎。”王安志闭目,低低诵念经文。白色真元涌向天空化成漫天细雨,簌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