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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回娶二姜鲁卫亡二侯洗三耻施伯献三策(1 / 2)

诗云:儿妇如何攘作妻,子烝庶母报非迟。夷姜生子宣姜继,家法源流未足奇!开篇诗道罢,书接前文。且说卫宣公姬晋既死,便说其子惠公由来,以及如何血腥夺权,就此为君。由是回说卫宣公为公子时,为人淫纵,与生父庄公之妾夷姜私通,并生下一子,寄养于宋国民间,取名为伋。宣公即位之后,元配邢妃无嗣,见夷姜与国君如同夫妇,就许立公子伋为嗣。公子伋长至十六岁,邢妃为其聘娶齐僖公长女。左公子卫泄如齐,替公子伋迎娶姜氏归卫,先来拜见翁姑君主。宣公见齐姜女有绝世之姿,乃自己纳之为妇,置于宫外新台。齐姜至此便由太子妃转为国母,国人称为宣姜。时人遂作《新台》之诗,刺其淫乱曰:

新台有泚,河水弥弥。燕婉之求,籧篨不鲜。新台有洒,河水浼浼。

燕婉之求,籧篨不殄。鱼网之设,鸿则离之。燕婉之求,得此戚施。

诗中所云籧篨、戚施,皆指丑恶之貌,以喻宣公年老貌丑,父夺子妻。又言姜氏天香国色,本来欲求少年佳偶,比翼双飞,不意竟配此丑恶老翁,落入火坑。可叹!齐僖公所生二女,长宣姜,次文姜;宣姜淫于舅,文姜淫于兄,人伦天理,至此灭绝!

且说公子伋闻说父亲为自己娶亲,兴高采烈,奉命自宋回到卫国,复命于新台。宣公见到私生之子,竟然厚起面皮,命其以庶母之礼谒见姜氏。公子伋倒也坦然,便即大礼参拜,口称母亲,全无悻恼之色,怨恨之意。宣公倒也纳罕,见儿子不似作伪,这才放心。自纳齐女之后,只往新台朝欢暮乐,将夷姜又撇一边。三年之间,齐姜为宣公连生二子,长曰卫寿,次曰卫朔。宣公因偏宠齐姜,将怜爱之情都移在寿与朔身上,反而厌恨公子伋。那公子寿倒是天性孝友之人,长大之后,与公子伋孝悌友爱,每在父母面前替兄长周旋。

只因公子伋温柔敬慎,无有失德之处,宣公不好显露废立之意,只私嘱左公子泄,暗令自己百年之后,必扶公子寿为君。未料齐姜所生次子公子朔,虽与公子寿一母所生,贤愚迥然不同,天生狡猾,恃宠胡为,阴蓄死士,心怀非望。憎嫌公子伋并亲兄公子寿,必欲除之而后快。常以谄言挑激母亲道:“伋生在先,乃为长兄。异日传位,须按长幼之序,轮不到我兄弟两个。况夷姜被你夺宠,心怀积忿,若其子为君,我母子无安身之地矣!”齐姜深以为然,便于卫宣公面前谗谮公子伋,说其怀恨当年父夺子妻。宣公半信半疑,遣内侍传谕夷姜,责备其不能教子,以至讪谤生父。夷姜怨气填胸,无处伸诉,投缳而死。

其后未久,公子朔又与齐姜谄谤公子伋,说其因生母死于非命,口出怨言。妾妒子谗,日夜撺掇,定要宣公诛杀公子伋,以绝后患,不由宣公不听。适逢齐僖公约会诸侯伐纪,征兵于卫。宣公乃听从公子朔建议,遣子伋出使齐国,约订出师之期,授以白旄为信。公子伋自然不疑有他,拜受白旄,回府收拾行李,只待明日上路。公子朔见状大喜,回到府中,因向来私蓄许多死士,便即唤过,嘱令道:“命你等来日假装盗贼,伏于莘野,袭杀公子伋,不得有误。事成之后,以其所持白旄复命,必有重赏。”死士奉命,因不识公子伋面貌,便只记住“身穿公服,手持白旄”为志。公子朔处分已定,回复母亲,齐姜心下欢喜。

适逢公子寿前来拜望母亲,见兄弟鬼鬼祟祟,便入宫探问语气。齐姜见亲生之子相问,不加隐瞒,尽吐其实。公子寿大惊,辞别母亲,便来私见兄长公子伋,告以父亲之计,并且劝道:“此去齐国,多凶少吉。兄长不如逃往他国,别作良图。”公子伋笑道:“贤弟差矣。虎毒尚不食子,父亲岂能无故害我?且为人子者,以从命为孝;弃父之命,即为逆子。世间岂有无父之国?若有,我便投之。”于是置酒,与兄弟话别。公子寿暗赞:“吾兄真仁人也!天何不公,使我母弟及生身父亲,俱要害他?其此行若死于盗贼,父亲必立我为嗣,我则何以自明?罢咧,不如代兄一死。冀父亲闻吾之死,倘能感悟,与我兄落得慈孝两全!”

想到此处,便故作欣然入席,痛饮饯别。公子寿有心留量,伋子酒到便吞,不觉尽醉,倒于席上,鼾鼾睡去。公子寿即取白旄,留简于案,自己替兄就道,驱车使齐。行近莘野,彼些埋伏死士远远望见,见车上之人公服白旄,知是伋子到来,一声呼哨,如蜂而集,上前挺刀便砍。御者欲待问时,早被夹颈一刀,砍下头来;左辅右弼,未及反抗,也都了账。可怜公子寿毫不争辩,引颈受刀,壮烈就义。贼党取头,盛于木匣,偃旄而归。

再说公子伋一时酒醒,不见兄弟公子寿。忽见案上竹简,上写八字云:“弟代兄行,兄宜速避!”伋子不觉堕泪道:“弟若为我亡身,吾誓不独生!”乃挥令仆从驾车,直赶往有莘之野,如弹丸逐雀,夸父追日一般。其夜月明如水,半路上正遇贼党,驱赶公子寿所乘车驾以归。伋子认得是兄弟车乘,遂命御者停车,挡住众贼来路,高声以诈语问道:“主公所命,你等曾了事否?”众贼往前看时,见林中一车拦路,月光朦胧之下,只听得车上之人说出自己秘密,却看不清来者面目。贼首以为此必是公子朔差人前来接应,便顺口答道:“事已了矣,公子伋首级在此!”伋子闻言,如同五雷轰顶,急下车上前,取函启视,见正是公子寿之首。于是仰天大哭道:“父命杀我,弟死何益!”众贼骇然,问道:“你不是公子朔之使乎?”公子伋道:“我乃真伋子是也,父命杀我。此吾弟寿也,何罪杀之?”于是抽出肋下佩剑,横刃自刎。贼党中有认得公子寿者,于月下细认首级,惊道:“真误杀矣!”遂将伋子斩首,并纳函中。然后就林中将二位公子尸骨掩埋,回去向主人公子朔复命。

公子朔见到二兄首级,不由大奇。待众贼将杀人过程来龙去脉说明,便更大喜道:“我本欲各个击破,谁知是一箭射双雕!我兄自己寻死,可不正是猜中为弟隐怀,免我为难?”自出金帛,厚赏众贼,却入宫来见母亲说:“公子寿载旌先行,自损其命;喜得伋子后至,自吐真名,偿了哥哥之命。”齐姜闻说死了亲生之子寿,不由大哭;却幸除了伋子,拔去眼中之钉,便即止悲,可谓忧喜相半。于是母子商量,子寿之事,暂且休令宣公知道。

却说便有公子伋家中仆从,见家主乘车连夜奔出,未知发生何事。至见案上公子寿所留书简,这才明白。当日天晚,乱了一夜,次日侵晨便来见左公子泄,报以昨夜之事。子泄便知事非小可,急持书简来见右公子职,说及此事。左右公子本是各受宣公所托,分别辅佐子伋与子寿两位公子;此时二人各自关心,急遣人前往齐国官道上打探消息。未过一日,使者归来,拉回二位公子无头尸身。回报说在有莘之野,因见公子寿御者尸首,方在近处林中找到二位公子,如此如彼,惨不忍睹。左右公子各抚尸大哭,起先未免各为其主,其后便即同病相怜,合在一处,商议对策。乃候至早朝,二人直入朝堂,拜倒在地,放声大哭。宣公惊问何故,公子泄、公子职异口同辞,便将伋子与公子寿被杀情由,细述一遍。

宣公忽闻二子同时被害,只吓得面如土色,半晌不言。于是散朝,暗自恨道:“齐姜误我!”即召公子朔问之,著其拘拿杀人之贼。公子朔口中应承,哪肯献出贼党,自暴罪恶?宣公自受惊之后,复念公子寿孝悌双全,泪流不止,感思成病。祈祷不效,半月而亡。公子朔时年十五岁,在母亲主持下为父发丧袭位,是为卫惠公。惠公即位之后,因左、右二公子乃是两位兄长心腹,俱都罢官不用。公子泄与公子职怨恨惠公,每思为公子伋与公子寿报仇,只是未得其便而已。时有庶兄公子硕字昭伯,心中不服惠公得位,连夜奔齐。

便说卫惠公即位,郑国使命便至,说与郑厉公出奔,群臣来迎世子忽回国复位,由此书接前文。卫惠公闻说心中大喜,暗道此番护送子忽返国复位,今后便得一强援,何乐而不为者?遂即发车徒,护送公子忽还国。祭足率群臣迎于卫都城外,望车舆再拜,深谢昔日不能保护主公之罪。昭公由此返郑复位,深叹世事无常。虽不治祭足当年与宋人勾结,逼迫自己去位逃亡之罪,但心中毕竟怏怏不快,对祭足恩礼亦稍减于昔日。祭足早觉跼蹐不安,每每称疾不朝。上将高渠弥平素失爱于昭公,又曾参与当年迎立厉公阴谋,此时比及昭公复国,便恐为所害,心中憷然不安。于是阴养死士,欲图弑昭公,再立子亹,日夜筹谋计策。

祭仲迎回昭公姬忽复位之时,许桓公姬郑便趁郑国内乱,返回许地,恢复故国。当时郑厉公流亡在蔡,暗地使人来见郑国守栎大夫檀伯,欲借栎地暂居,以为反攻复辟巢窟。檀伯不从,正言拒绝。厉王由是深恨,便收买蔡人商贾,于栎地往来交易;复因此通过蔡商而厚结栎人,暗约为助,乘机杀害檀伯。厉公由此遂得入居栎城,增墙浚池,大治甲兵,将谋袭郑。早有人将厉公所作所为,报与祭足。祭仲闻报大惊,顾不得昭公亦正在猜忌自己,急入宫密奏,说子突在栎城治兵,其志不小,当预为之备。昭公亦大为惊慌,便命大夫傅瑕屯兵大陵,以遏厉公来路。厉公闻知,遣人央求鲁侯,谢罪宋公,再请出兵相助,许以复国之后,必补足前赂未纳之数。鲁侯自然无可不可,便复遣使至宋,为其与子突之间说和。

宋庄公闻说,贪心又起,遂结连蔡、卫,请共助郑厉公复位。当时卫惠公子朔自谓有护送昭公复国之劳,但见其复位多时,并不遣使前来道谢,更无厚礼报答,故此恨怒。今见宋公遣使来书,于是正中下怀,又自己新即君位,未曾与诸侯相见;便亲自离国,前往参加诸国盟会。可笑卫朔!只想在诸侯之前显摆身份,却未料国中人心尽皆离散,更无一个心腹可为己效力。惠公前脚离开郑都,左公子泄、右公子职、大夫宁跪便歃血定盟,暗约公子伋、公子寿旧部起事,发动政变。依大夫宁跪之计,先命人自城外驰回,假传谍报入朝,说卫侯随宋公伐郑,不幸兵败身死。朝中文武闻讯皆都大喜,也不究其真假,惠公尸首何在,如何发丧殓葬,只管拥立新君。因谓宣公庶子黔牟有德,且是周天子女婿,于是众心一致,拥其即位。公子黔牟者,便是公子伋之同母胞弟,娶周天子之女为妻,向来低调,与人无争。观卫国之变,现任君侯在外出席会盟,家中已换国主,说来也是可笑,奇葩至极。

便说左、右公子及大夫宁跪,引百官朝拜新君,宣布惠公卫朔构陷杀害二兄,致生父气忿致死真相,重为子伋、子寿发丧,缝首就尸,改葬其柩;并遣使节,将拥立新君之事,禀报周室天子庄王。诸事已皆,宁跪复引兵出城,扎营于郊外,以遏惠公归路。左公子泄欲杀宣姜,右公子职劝止道:“姜氏虽有谄害子伋之罪,然为齐侯之妹。若要杀之,恐得罪于上邦大国。不如留之,以结齐好。”乃使宣姜出居别宫,月致供奉,廪饩无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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