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舟其实并不想偷听听人家说什么,只是宴宾楼里座位之间的距离就这么近,江小舟饭菜又没吃完不可能就这么离开,所以便只好装作听不见的把脸继续看向窗外,免得大家尴尬。
这时只听其中一人说道:“姚兄,这不是上一批货刚拉走,怎么您又回到临川城这里了?莫不是又有好生意要整?那可不要忘了兄弟我顾增啊。”
“屁个好生意,这次我姚安可是空着手来的,只在临川城这里混几天日子就回去了。”
“这话怎么说的?”顾增的语气有些讶异:“这从腾青城来我们临川城一趟可不近,你这次过来这么多人,花的这银子可不少,就为了混住几天?你老财迷的外号难不成我们还给喊错了?”
“嗯,真就为了混几天。”姚安斟了口酒后,略带惆怅的一口闷了:“不来不行啊,不来在腾青城那里只怕花的更多。”
“这话怎么说的?”顾增的语气更为好奇。
姚安没有立刻回答,似乎有些犹豫。
而一直扭头看向街景的江小舟甚至还隐隐感觉到他在自己身上看了好几眼。
直到确定没人关注他们,才听那位姚安更为压低声音说道:“还不是我们的那位便宜县令。”
“又找你们事儿了?这不是刚让你们捐过一笔银子,说是什么费来着?”
“修路的钱,说是我们这些商人拉货太沉,把街巷都压碎了。”顿了顿,只听姚安又说道:“不过我们那老爷你还不知道么,只要有点理由就饶不了我们。”
“这不从天京那里要来个钦差,说是要从临安这里取什么东西回去。我一琢磨,那大官肯定先路过我们腾青城两天,那吃穿用度,还不又得我们这些商人掏银子,我也是实在抗不住了,这不才找个进货的理由,过来躲一躲么。”
然而却听顾增说道:“可是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就你们那位许老爷的脾气,怕不是更恨你跑了,等你回去之后,岂不是要更加折腾你。”
“能躲一天算一天吧。”姚安叹了口气:“而且他又不知道我这是提前从朋友那里得到的信儿,想来也怪不到我的头上。”
“等我躲两天再回腾青城,最多再被他切上一笔,但他既然没了钦差下巡那种天大的理由,应该也不会太过分。”
顾增低声问道:“就没人能管管他?我瞧那罗总兵人就很好,北方十二城军务不也均受他节制,你要不私下攒攒人,走走他的门路。”
“管不了,管不了。”姚安摇了摇头:“我们腾青城可不像你们临川这里,有江参将那样的好人把文武两事一肩挑了。”
“我们那里啊,文是文,武是武。罗总兵可管不了许凌康的事儿,而且……官字两个口,咱这些商人啊,惹不起哦。”
说完这了这些话,顾增陪着姚安苦叹了几声后,便不再聊这些事,转而说起风花雪月。
江小舟刚刚一听姚安说要有钦差来临川城这里取东西回天京,就猜到可能是丹参红花的事儿。本来这也没什么,但听他们后来说起那位许县令,却是让江小舟听的直皱眉头。
不是说大骊王朝新立,那皇帝李通乂是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么,怎么下面的父母官却是这么个模样?
不过这些事情好像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只要江骞北是个好官,自己不被人戳脊梁骨,那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