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就把您批评了?”罗钦忠好言安慰,“贺主任对咱们的工作一直是非常支持的,爱之深责之切。”
“不是你挨骂,你当然无所谓。”
赖向荣一边晃晃悠悠往外走,一边瞥了罗钦忠一眼,没好气道“你替贺主任说好话,他没在这里,也听不到。”
“我说的是实话。”罗钦忠向来是以敢说敢干的性格特征。
“别说了,我都不想说。”
赖向荣抹了一把布满褶皱的脸,然后甩了甩手,“你看看,都甩出唾沫星子了。一下午,贺主任对着我是劈头盖脸的批评。反正我是左耳进右耳出,没怎么听进去,倒是口水糊了我一脸。”
“您这是深得上级领导的喜爱,打是疼骂是爱,也是虚心接受上级的批评呀!”罗钦忠小心翼翼道,又问“因为什么事情,非要把您喊过来批评?”
“新公司改组成立,本来都是全国多个盈利状况非常好的铝厂合并,结果刚成立第一年,财务状况堪忧。今年的财务报表你也看了,咱们华铝总公司亏损将近一千万!”
赖向荣也觉得老脸没处搁,毕竟是一把手,对这事负责,“上级领导对企业改革的目标,是希望我们这些赢利的铝厂,合并重组以后,能够一加一大于二,发挥全国范围内的领导示范作用。结果第一年就亏损,这个责任,我得背,咱不往外推。”
“才第一年,谈论成败,言之过早。”罗钦忠倒是对企业的未来充满信心。
毕竟氧化铝生产领域,华铝总公司重组以后,基本上是在国内独一档,未来的发展潜力是难以估量的。
只是想要释放这股潜力,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整合内部资源。
赖向荣估计也是被骂的难受,感觉自己也是有冤屈,瞥了罗钦忠一眼,不由得埋怨道“就是你,上次参加矿业协会组织的会议,走走形式过场的会议,愣是被你花出去了一千五百万!”
他倒是没有责怪罗钦忠的决定有错,只是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而已。
毕竟今天挨骂的只有他一个人,偏偏罗钦忠这个罪魁祸首,没有挨骂。
这就让人心里有些不平衡。
早知如此,就让罗钦忠过来跟贺飞扬汇报,他自己亲自去参加众城矿业的股东会。。
“那一千五百万是投资到众城矿业……”
罗钦忠对于赖向荣的埋怨,没有什么怨意见,反而有一丝窃喜,这不正好撞到枪口上了。
“要不是多支出了这一千五百万资金,咱们报表上还能显示赢利几百万,至少看起来漂亮点!”赖向荣之所以被骂,就是因为出现亏损。
赢利和亏损,这就是褒和贬的区别。
毕竟全年亏损这个事情,传出去,确实不怎么好听。
作为华铝总公司改革的幕后主导,公司出现了亏损,贺飞扬自然是面子挂不住,自然而然的要批评教育,然后鞭策一下公司一把手赖向荣。
赖向荣上了年纪,脸皮再厚,被劈头盖脸的批评,也是心里不舒服,人之常情。
他也知道这种批评,也就是形式上而已,不会让他掉层皮或者掉块肉,很快就放下了。
他不禁问道“你不是在众城矿业那边开会嘛,怎么到这边来了?”
“股东会结束了,就两个议程,没开多久。”
罗钦忠把自己在会上记录的笔记本,以及会议文件,从公文包里掏出来,递给了赖向荣,“我赶过来,是向您当面汇报一下会议内容。还有,众城矿业举行宴会,我过来跟您一起过去。”
赖向荣却没接住罗钦忠递过来的文件,心情还有些郁闷,根本没工作的心情,“这个事情,明天在说。刚被骂,哪有心情工作。”
“这个很重要!”
罗钦忠硬是要把文件塞到赖向荣的手里,“这些资料,都是众城矿业的塔勒戈铜金矿项目相关的。一会儿大家吃饭的时候,谈话的内容,肯定都是跟这个项目相关,您要是一点都不知情,免不了会尴尬。”
“吃个饭,还能尴尬死?”赖向荣拗不过罗钦忠的坚持,接住了会议文件,随手翻开,有些心不在焉。
“我的笔记本里有会议纪要,都是记录了关键的内容,还有李唐的讲话内容,要不您也看看?”
罗钦忠把自己的笔记本翻开,呈给赖向荣。
副手的主要工作就是如此,参加了会议,必然是要给一把手转告会议精神。
“这个会那么重要,非得现在就跟我汇报?”
赖向荣见罗钦忠这么坚持,也没好意思直接否决,拿起笔记本快速的浏览了一遍。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虽说他一辈子都在华州铝厂干,对铝冶炼,以及铝矿开采最为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