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她看来,虽然世子自新婚夜后便不怎么理睬自家小姐,但侯府内其他的人都是看在小姐的身份上不敢难为小姐的。
尤其是秦夫人,她还总是劝解世子对小姐好一些,只不过世子近来脾气很是倔强,所以不愿意听他这个娘亲的。
好在秦夫人并没有因为她儿子的举动而怠慢小姐,甚至还悉心的教导小姐该怎么处理侯府家世与银财出入,对待她与从前并无两样。
无论秦夫人是看在小姐腹中孩子的份上,还是小姐母家尊贵的原因,总之对于秦夫人关爱的态度,秀水还是替自家小姐感到欣慰的。
可等秀水回到海棠居,看见小姐抚着小腹有些苍白的容颜时,这种欣慰也随之烟消云散。
替小姐吩咐了下人将附子熬成了浓浓的汤药,秀水便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扶着小姐走进了忆儿住的忆园。
虽是晚夏,但忆园从院中到内室都架着冰桶,一看就是其内的女主人深受恩典。
许沁儿气不过,随脚用力踢翻了一个冰桶,便气势汹汹的踏进了内室。
没有想过世子夫人会突然到来的忆儿正趴在软榻上饶有兴致的端详着窗边菟丝花伸展着的枝纹。见此,许沁儿更加气不打一出来的呵斥道。
“你不过一小小妾室,竟还有这等闲情雅致观赏花草?”
忆儿见世子夫人携怒气而来,当即麻利的起身穿好鞋子,匆匆的跪在了她的面前请安:“忆儿不知夫人突然到访,还请夫人恕罪。”
“呵,到访?”
许沁儿趾高气昂的蔑视向忆儿,拈着尖细的嗓子说:“只要是世子的院子,那都是本夫人的地盘,又何来到访一说?我来这里,全是随意散步而已。”
忆儿不敢抬头,亦没有看到秀水手里端着的药碗,仍然卑躬屈膝的说:“夫人您说的对,是忆儿说错话了,还请夫人不要跟奴婢计较。”
其实许沁儿如今不比从前娇艳的容颜威慑力并不足够,但忆儿从小做的就是服侍人的活计,难免对身为主人的她有着天生的畏惧。
而忆儿这副讨饶的样子显然也让许沁儿心里舒坦不少,不过她再舒坦,也不会因此心软。
偏头,给了秀水一个警示神色的许沁儿接着对忆儿以名令的语气说:“像我这等尊贵的身份自然不会跟你计较,但你心里也需有数些。我身为侯府世子的妻子,是有权利不许妾室生下庶子女的,为了给你省事些,也为了让本夫人省心,我已经先行为你熬了碗药。只要你喝下,以后便可免除生儿育女的烦恼了。”
不可置信的忆儿慌张抬头,这才将秀水手中端着的碗底瞧了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