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夫人对于宋徽玉的挂牵时时刻刻表现在脸上,宋徽云内心嫉妒的同时,却还是附和关心着:“姐姐吉人自有天相,娘亲还是别太着急了。若是去了石竹苑再被发觉,那即成的好事也就泡了汤,咱们还是稍安勿躁吧。”
宋徽云的语调不疾不徐,听的涟夫人急躁的心情也稍微平静了些。
遥望着远挂在天边的轮月,她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无计可施的坐在座位上,为大女儿倾心力祈祷着。
涟夫人的祈祷,不止是为了宋徽玉一人的幸福,而是为了他们整个二房的荣华。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后代不出息,也没有人不希望自己这一脉各个没落。只要宋徽玉先一步出人头地,涟夫人才好把宋徽云顺势嫁个好人家。介时,她们二房才算是真正的飞黄腾达,在整个定国公府内才能占据举足轻重的位置。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日月更替虽不在一瞬间,却也限于一线之隔。相近,融合,分晓后,天色渐渐清朗起来。
这一夜,宋徽音睡的十分踏实。
这一早,无人唤她晨起。
神思逐渐游动,还未睁开双眼的宋徽音先一步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令她乍时没有缓过来的是,这股气息,绝不是属于石竹苑中,她所熟悉的任何一人。
在石竹苑中居住的十几年间,她永远不会忘记院中亭亭立着的那颗,父亲母亲为了给她讨个好兆头,从别处移栽来的桂花树。
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
就算是在桂花凋零的时节,宋徽音也惯能在鼻尖察觉出那熟悉的香气。
可此刻,这香气却了无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攻略性极强的淡淡檀香。
“醒了?”
沙哑的嗓音在身旁响起,犹如响雷般给刚从熟睡中苏醒过来,仍旧懵懂着的宋徽音提了个醒。
她现在,又嫁人了。
她身边,躺着的正是她如今的夫君。
谢景玉见宋徽音颤了颤睫毛,却不睁眼,于是宠溺的笑了笑,伸手去抚她的眼间。
指下温润如玉的肌肤和毛茸茸的触感让谢景玉满意的又碰了碰,宋徽音这才无奈的睁开眼,故作平静的问:“醒了,现在是什么时辰?”
谢景玉闻言手肘跨过宋徽音撑住,将半个身子探向喜床外,掀开了帷幔看了看窗边透进来的天色。
“隅中,将午之时。”
说罢,他放下遮光的帷幔,重新躺好,顺势还将宋徽音纤细的身子往自己怀里带了一带,仿佛为十分天经地义之事。
不过,宋徽音的思续却明显没有与谢景玉达成一致,所以在被带到这个陌生又踏实的怀抱时,她还是想下意识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