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在这时,他在外受了许多不该受的屈辱时,他的妻子却婚房内对他大加指责,这亦是柳温言始料未及的。
“什么头发什么血痕,我通通都不知道。你若不再无理取闹,那今日我们便还是安生的夫妻。”
柳温言偏身坐下,自己动手脱去了鞋袜,大有准备直接睡觉的趋势。
可憋了一肚子气的许沁儿不会允许这种趋势继续发展下去,于是不依不饶的继续说:“我怎么能算是无理取闹呢!柳温言,有些事你总得与我讲个明白,我才不要糊里糊涂的嫁给你!”
许沁儿精心装饰过的面容显出几分不符合她年纪的凌厉,话中也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但做出这气势时,她一手是抚住小腹的。
两个月身孕的腹部还未凸起,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小生命。这个小生命亦是她的命。
若她独身一人嫁来也就罢了,可现在既已成为母亲,就算为了孩子着想,她也不能容忍丈夫随便一句话就打发了她。
柳温言不曾想过许沁儿竟会反问回自己,心里那股无名邪火也被浇的蹭蹭往上长。不过他还是顾及着许沁儿背后的许家和腹中之子,于是伸胳膊拿过床头茶杯漱了口后,就径直的蜷着腿躺好,准备睡下。
龙凤喜烛静静的燃着,整个婚房内一时静悄悄的,两人皆粗重的喘息清晰可闻。
柳温言的粗喘是因为饮过了陈酿且心绪不佳,许沁儿则是因为没有得到丈夫的回应。
等柳温言的呼吸渐渐趋于平静,显然是渐入梦境时,枯坐着的许沁儿终究是忍不住了。
她用力的推了柳温言一把,尖着嗓子喊着:“我父将我交给你,不是为了让你敷衍我的!结发为夫妻本该恩爱两不疑,你又怎能这样忽略欺骗我?”
被推醒的柳温言乍然睁开的双眼蓄着满满的红血丝,十分不满的回过头瞪着许沁儿:“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这觉还睡不睡了!”
“不睡了!这日子也不过了!你不把话说清楚,我就永远不让你睡个好觉!”
重话甫一说出口,许沁儿其实也有些后悔,但说出的话覆水难收,何况她也真的想要求一个答案。
“把话说清楚?”柳温言重复着沁儿人的话,扶住腿翻身坐起,双眼炯炯的盯着许沁儿。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许沁儿丝毫不畏惧,渴求心占据了上乘,咬牙切齿的复说:“对,说清楚。”
带着报复快感的晃了晃头,柳温言那张十分温文儒雅的玉面直视她,一字一顿的说:“那我便告诉你,就在昨夜,我与侍女忆儿就是在身下这张床上行巫山云雨之乐的。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满意,如何才叫满意?
许沁儿面目煞白,未来得及氤氲出水汽的双眸怵然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近在眼前的夫君。
看着妻子终于闭上了聒噪的唇,柳温言心里陡然生出阵快意,嘴边微微挑起笑意向床边挪去。
不及长袜穿好,他直接拎着将鞋草草穿上,拿起拐杖拄着就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