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母亲不喜欢别人夸赞自己的女儿,国舅夫人被逗得合不拢嘴,直教自己丫鬟给灵晨拿出些碎银子打赏。
而定国公府内,对一切接踵而至的事件毫不知情的宋徽音正在书房内,谨慎而郑重的看着谢阿朵趴在书桌上玩闹。
或许说玩闹有些不太准确,因为此时的阿朵手中正好奇的握着宋徽音新为她买来的棕竹兔毛笔。
这种毛笔是宋徽音请工匠特殊打造的,其内部空心且极薄,握起来轻飘飘的,不用费分毫力气,很是照顾小孩子还没有发育好的手腕。
其实,宋徽音倒也不想在阿朵这样小的时候就给她布置学业,教习写字什么的,实在是因为她育儿经验实在匮乏,不知该如何逗弄小孩子。
可偏偏她又不愿意将阿朵放在那些只知道哄孩子的奶妈手里,而想让阿朵自现在起,就耳濡目染些小姐该有的风气。
所以宋徽音就为阿朵特意制了毛笔,且先不教她特意的笔画,而是让她趴在偌大的书桌上随意把玩。
毕竟什么事都是需要循序渐进,不能一蹴即就的,尤其是对于小孩子的教育,切不可操之过急。
在宋徽音关心的注视下,被教了握笔蘸墨的阿朵小心翼翼的将纯白的毛笔尖上沾了沾小碟子中的黑芝麻糊,挥着肉肉的小胳膊在大幅的宣纸上随意的描画着。
小小的阿朵虽然还不认字,却也像模像样握住毛笔,左画又描,看上去倒是对书画极感兴趣。
秋棠与采菊一左一右的站在书桌两侧,目不转睛的看着书桌上的阿朵,生怕她突然兴起要打滚再掉下来。
而书桌前,放下心来的宋徽音则手执副已经读过了好几次的诗词,不过种种心事堆积于心,她这词也没读进心里几首。
直到采菊讶然的开口,才唤回了心不在焉的宋徽音。
“小姐你快看,阿朵小姐画的这个,不会是你吧!”
宋徽音闻言立刻倾身向前,半晌,才眼角略有抽搐的问采菊:“你确定,这个看上去有些窈窕的黑熊,是我吗?”
秋棠在一旁忍住笑意,声音却还是能听出些欢快,“小姐,虽然我们平心而论的也觉得这不是很像你,可阿朵小姐确实是边画边看着你,很像描容呢。”
闻言,宋徽音郑重的放下诗词,拄着下巴,聚精会神的看着眼前偌大书桌上那副像是黑熊的涂鸦。
良久,正当她打算开口断定眼前这画绝对与自己毫无关系时,阿朵却眨着黑黝黝的大眼睛天真一笑,指了指画漏出了排小乳牙:“娘亲这是娘亲”
秋棠顿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采菊倒还算稳重,却也笑弯了眼睛。
宋徽音则立刻下了决定:“阿朵还小不能累到,秋棠采菊你们两个带她去沐浴,接着休息两个时辰,然后再抱来给我喂她用晚膳。”
二人含笑应下,然后抱起了似乎玩的正兴起的阿朵,脚步轻快的转身走出了书房。
在书房重新安静下来后,宋徽音不再犹豫的举起画卷掉了个个,细细打量着。
最终,她不得不承认这画上物体的确不是狗熊,而是一个偏消瘦的“人”。
嘴边含着欣慰的笑意,刚才看起来对这个画有几分嫌弃的宋徽音缓慢而珍重的将画卷起,生怕卷损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