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沁儿那句,“他那样的人物会看上温言哥哥你不要的女人”让柳温言忿忿不平的心里妥帖了一些,于是他又将许沁儿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情不自禁的低下头,深情的吻了下去。
这样好些天没有过的炙热温柔,让许沁儿上过胭脂的脸顿时更显绯红。
这样的红,本该使少女娇嫩的容颜更添颜色,可是柳温言半眯眼眸之际,却又突然想起了天香楼厢房内,宋徽音面上的那两抹淡淡的胭脂。
与她夫妻两载,柳温言自认最是了解宋徽音不过,她那样清淡的性格,很少会选择涂抹胭脂。
想来,时光匆匆间,有许多事都在悄然的发生改变,而他却懵然不自知罢了。
眼前刻意迎合的吻突然有些索然无味,柳温言停下了动作,定定的看着许沁儿。
呼吸急促间,许沁儿媚眼迷离,软着嗓子,“温言哥哥,你怎么了?”
看着许沁儿这样一副勾人的模样,柳温言再也按耐不住,伸手勾下床幔时,贴耳对怀中女子温声说:“无妨,我会轻一些。”
清亮的日影透过床幔后影影绰绰的透出一对纠缠着的人影,不时有些暧昧的音调穿过了厚重的木门,传到了候在门外的忆儿耳中。
忆儿满面被声音羞得通红,却也只能恪尽职守的候在门外等待传召,而她刚才娴熟斟出的茶,也一直搁在桌上,直到凉透也无人饮。
另一杯凉透也无人饮的茶,正搁置在定国公府内,石竹苑的闺房内。
宋徽音此时不止没有饮茶的心思,她连做任何事的心思都没有。
在天香楼内,柳温言对她说的那些话,简直就是扎在她心头的一根刺。
她着实没有想到,柳温言竟会在和离后,全然漏出了从前未有过的恐怖面容。
自己总是以为,买卖不成仁义在,她与柳温言和离后,两人自可以走以后的道路,毫不相干的分别生活着。
可柳温言字字句句,无一不是做好了将她再次拉回深渊的打算。
亏柳温言能想出来,让自己委屈委屈,先去北镇侯府做妾。
若她真摒弃了定国公府嫡女的气节,委身为妾,恐怕不多时就会在那吃人的侯府,香消玉殒。
宋徽音想活着。
不止是依靠吃食活着。
她想要的是堂堂正正,作为嫡妻,作为嫡女,令父母欣慰的活下去。
而她未来的路,隐约间似乎能窥得些端倪了。
将喜帕找了出来后,宋徽音又走到书架前,将谢景玉寄回来的那封信也端详在了手中。
仅这两样,岂止是抵的过柳温言一句为平妻的承诺,简直就是重于泰山,将过去的一切都足以压的下去。
回到贵妃榻上坐好,宋徽音将信封打开,再度细细的看着谢景玉飞扬的自书。
飞白体向来受成国帝王将相的青睐,且人人容于习性后又各有不同,而这样飘逸洒脱的飞白体,足以见证谢景玉是下了功夫的。
纤细的手指抚过纸张,神情一直紧绷着的宋徽音总算稍稍放松下来。
许是那人离去前对她说了太多的好听话,以至于只要宋徽音心情一紧张,只要想起那人,心情就会放松些。
那样挺拔的身影,那样强劲的拥抱,那样用心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