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菊手拿鸢尾彩胜簪,很是想一语中的的能够安慰道小姐,但比不上秋棠机灵的她只能试着劝道:“小姐,这个彩胜簪是夫人新从宝饰阁给你买的,为了让夫人看着高兴,你还是带上吧。”
但宋徽音只淡淡抬眼看了镜中略显憔悴的自己后,漫不经心的说:“用那根素净的白玉兰钗子挽住头发就够了,别的我今日不想戴。”
采菊只得应下,心中却为宋徽音着急的很。
昨天北镇侯府的人趾高气昂的来过后,定国公当时就气的不清,到晨起时竟起了高热,现在宋夫人还在榻前照顾呢。
为了让小姐不忧心,夫人特意吩咐了石竹苑上下,不要将定国公被气病一事告诉小姐。
此时的采菊心里也已经恨透了北镇侯府,办喜事就办喜事,何必要特意来定国公府刺激刺激再办呢!
宋徽音看了看为她梳头的采菊神色郁郁,又看了看为她准备衣服的秋棠看上去神色更加郁郁后,只觉得自己心里的情绪更加冗乱。
换好素青色襦裙后,宋徽音一刻都不想闷在房间里,于是领着秋棠与采菊走出来石竹苑,打算在自家府中闲逛逛。
定国公府园子布置的优雅大气,各色植被花卉被修剪的繁荣整齐,园中池塘上的五角亭精美雅致,越过池塘后三人多高的假山布景无不显示着这座府邸曾经的主人有多么显贵。
宋徽音端庄走在自己从小长到大的地方,脑海中不时闪过自己曾经的片段。
小时候,父亲很喜欢把她抱起来放在脖子上,小小的她只能紧紧捉住父亲的发髻,生怕自己掉下来。
那时父亲会鼓励她,让她放开双手,抬头好好看看高处的世界,可她终究是个娇娇软软的小女孩,每次都是怕的不得了,就算父亲将她放下来,母亲一直在哄着,她仍会觉得心有余悸。
后来她渐渐大了,就算有了松手抬头的勇气,但见长的身量却让父亲没办法再与她向小时候那样玩耍。
现在想来,许多事上,她都太过于束手束脚。或者说是,胆子太小。
若她能再坚强些,再爱憎分明一些,那今日她会否拥有一个不一样的日子呢?
宋徽音停站在树荫下,随手摘下一片叶子,脑中却联想到了一叶障目。
她从前,可不就是被障住了么。
想及此,宋徽音自嘲一笑,却停旁边有人突然开口。
“姐姐你的心情看起来似乎是不错,竟然对着一片叶子都能笑的出来。”
宋徽玉走上前,不由分说的从宋徽音手里将树叶拿了起来,眯着眼睛看了看后,有些鄙夷的继续说:“这不就是一片普通的叶子,竟能惹姐姐注目这样久,也算是它的福气了。”
可下一秒,这刚被宋徽玉称赞“有福气”的叶子就被她随意扔在地上,顺带着一脚踏了上去。
宋徽音抬眼,看着自己这个有些不善的表妹,动了动唇,却没有说话。
宋徽玉的同胞妹妹宋徽云没成想自己的亲姐姐竟然会突然如此挑衅比她们身份贵重的表姐,于是立刻扯了扯宋徽玉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什么刺激她们表姐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