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照君急忙去请杜仲公子。杜仲倒一向是个热心肠,听了便收拾药箱跟着刘照君前往。南方的冬天总是湿冷,这种寒冷是能够投进骨子里去的冷,杜仲给了刘照君一个手炉,让她取暖。
杜仲看了沈佳怡的病,心生疑窦,这明明不是生病,是中毒。只是此毒名曰“春逗”,一向不是给女子下的毒,是给男子用的。简单来说,就是给男子迷情的药,女子吃了虽不会意乱情迷,但是却会中毒,症状便是如同着凉感冒一般,头晕咳嗽,严重起来就会咳血,久咳不愈,精神每况愈下,不出几年就会丧命,除非找到解药。与此毒相对应的,既是解药又是毒药的“绵雨”,只不过“绵雨”才是给女子用的。杜仲疑惑的是,这些毒自己不过曾经在偏门的医书上看到过,却从未见过,这位沈姑娘又是如何中的毒呢?
疑惑虽疑惑,但是杜仲依旧本着一颗医者之心,为沈佳怡施针。施完针,杜仲在房里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又将刚才大夫的药看过一遍,那位大夫的药本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治标不治本,因此便重开了药方。开完药方,杜仲又将刘照君请出房去,神色凝重:“刘姑娘,这位沈姑娘的病来的奇怪。哦,确切的说,不是生病,是中毒。只是这毒我一向只在书中看到过,从未见过,也无法完全解毒,只能拖延时日,但愿能尽早的找到解药吧。”杜仲想了想便将“春逗”是何物告诉了刘照君,又道:“刘姑娘,这位沈姑娘的屋中有迷香的味道,他们二人用的水壶之中就有‘春逗’,只是为什么喝下去的是沈姑娘,而不是那位公子,就不可知了。”
刘照君问杜仲:“难道就没人用此药当作毒药害人么?”
杜仲笑道:“若要用毒害人,可用的毒有千千万,甚至有些食物相克便可以成毒,又何必用这个。何况,这药可并不好找,要用它害人,一般人家也用不起,若是富贵人家,只怕能用的手段更是多了去了。”
刘照君谢过了杜仲,并送了杜仲回去。
回到房中,云景行又来了。刘照君没好气的道:“三公子,莫不是沈姑娘又出了什么事?她不出事,公子可想不起来找奴婢!”
云景行本想问问刘照君,杜仲说了些什么。刘照君只告知了云景行,沈佳怡是中毒,需要寻找解药。云景行便想着回京以后,求父皇替沈佳怡寻找解药。
云景行见刘照君情绪不好,便回头去陪沈佳怡,安慰了几句,并承诺沈佳怡,回到京城以后,必会求云帝,一定会帮助沈佳怡寻求到解药。沈佳怡自是感激涕零。
折腾了一天,云景行也回屋睡了。刘照君休息到了夜里,只在屋中打坐运气休息。只听隔壁第二间响了两声,一声轻一声重。刘照君知道那是云景行的房间,担心云景行出事,便跑去探查。在客栈里,云景行住在最里间的屋中,沈佳怡邻着云景行的房间住,在往外一间方是刘照君的房间。刘照君路过沈佳怡的房间时,并未察觉不妥。而到了云景行房间门口,只轻轻一推,门便开了,一股浓烈的异香传来,便晕了过去。
待刘照君悠悠转醒,已是次日寅时,竟然发现自己在云景行的床上,自己衣裙俱开,阴中生楚,而云景行正趴在自己身上。刘照君惊慌失措的推开了云景行,整理好衣裙回到了房中,正要梳洗,就见红莲在房内。红莲见了刘照君衣衫不整,也不禁慌了起来:“小姐,这事发生了什么?”
刘照君见了红莲,竟委屈的哭了出来,便将事情缘由告诉了红莲。红莲也是悔恨不已:“小姐,都怪我来晚了。昨日我又得到杨家兄弟的消息,说是他们已到京城,得知三个月前,沈雄找了机会向云帝进言,以西暝时常扰乱东越为由,遣了刘将军和大公子二公子一起去了边关镇守,协助平西侯。杨家兄弟信中说到沈雄不知在暗中布局些什么,在京中似有所行动。而我在来客栈的路上,竟见到了沈家暗卫。我悄悄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听到了他们的说的计划已经完成,才赶来,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事。”
刘照君跟红莲相拥而泣,红莲帮着刘照君打了洗澡水,刘照君在浴桶里狠狠的搓着自己的身子,似乎想要把自己洗干净。红莲看了不忍,便出演劝慰。刘照君哭了一场,也便冷静下来。起身换了衣服,吩咐红莲继续打探消息,千万不要与沈家暗卫出现正面冲突,自己再去云景行屋中,今日无论如何,即便是绑,也要绑着云景行和沈佳怡上路回京。
谁知,刘照君再次回到云景行房内,只听云景行惊讶的声音:“沈姑娘,怎么是你?”
刘照君赶忙推门进去,只见云景行慌乱的穿着衣裳。而沈佳怡正抱着自己的衣衫潸然落泪,雪白消瘦的玉臂露在外面,那眼泪一滴一滴留下来,沈佳怡微微啜泣,看着简直是让人百般怜爱。刘照君看着二人如此,不禁蹙了秀眉。云景行慌乱的看了一眼刘照君,又看了一眼沈佳怡,急忙解释道:“沈姑娘,我昨晚口渴,起来喝了杯水,回到床上竟然发现床上有个女子,也不知是为什么,就做出了这样的事……”云景行看着沈佳怡还在啜泣,急忙又道:“我不知那人是你,若是你,我是万般不敢这般轻薄你的!沈姑娘,你莫哭了!我一定想办法弥补你!”
沈佳怡不应答,只是啜泣不语,云景行看着心里越发不是滋味,柔声道:“沈姑娘,我知道我如何弥补也弥补不了昨夜犯的错,女子的贞洁向来都是极其重要的,只是事已至此,回京之后,我必求父皇赐婚,不教你受半分委屈。”
刘照君看不下去:“你又如何确定昨晚的人就是沈姑娘?”
云景行怒道:“我醒来的时候,沈姑娘便是这般躺在我身边,不是她,还能是谁?”云景行一向好脾气,刘照君也没想过他竟会为沈佳怡担心至此。便向云景行道:“我却偏知不是她沈佳怡,你们若是不想再横生枝节,便赶紧上路,以免再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