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哲知道张国军是个老好人，做事圆滑，谁也不愿得罪，上到厂长，下到工人，他都一视同仁，但这样的人说到底也是为了自保，因为没人知道一个工人是不是明天就能成为厂长。
但一般这样的人，很少能在企业里生存下去，立场不坚定不说，左右逢源，还不能为公司创造有利价值，根本不可能进驻管理层。
但抓住他左右逢源这点心思，倒是能为李明哲做不少事。
“李科长很有本事，从一个小小的安保到副科长，现在又是新厂的厂长，有本事。”
“我这也是挂名管理，说不定哪天厂里说把我踢了就踢了，还是张科长好，管着福利房，油水肯定不少吧。”
李明哲记得，九几年的福利房，厂里都是根据工龄、部门和职务来分配，到97年的时候才有政策，晚婚晚育且工龄到达时长的，也可以有名额分配。
但这名额毕竟有限，谁排在前，谁排在后，也大有学问。
张国军听出了李明哲的意思，赶紧摆手，一脸惊慌：“没有没有，我从来没拿过一分不属于我的钱，李科长可千万不敢这样说。”
李明哲笑了笑，就从他袖口里透出的表，说他没拿一分钱，鬼才信：“张科长别紧张，我就是玩笑，对了，你刚才去车站干嘛？”
张国军缓了一口气，这才露出笑容：“我有个朋友是做生意的，来找我想让我投资，今天刚把他送走，没想到这么巧在车站碰到李科长，李科长在那干什么？”
还有钱投资做生意，看来这家伙贪的还不少：“哦，我送渠道商，最近新厂你也知道，业务繁忙。”
张国军点了点头：“知道，这事在厂里都传遍了，李科长厉害呀。”
短短两个小时，李明哲就把张国军摸得清清楚楚。张国军现在的情况跟李明哲类似，上面压着一个正科级，虽然活都是自己干，但有正科压着，副科就是个助理。
但也不能小看副科，若是有一天正科倒台，副科直接顶上去，顺理成章。
张国军是这样的人，他左右逢源，就是等着正科下台或调任，他好顺利接手，而且凭着他老好人的性子，到时候支持者不在少数。这种人反倒是好利用。
李明哲将福利房的相关信息也差不多摸得清楚，根据这批福利房的分发，根本没有沈梦的名字，孙耀国大概是想等到福利房正式分发的时候做点手脚，把名单上的人刷掉一个替换上沈梦，反正名单在公开前会让孙耀国先过目。
那李明哲也可以用同等手段，换来一套福利房。
其实福利房他本身也不稀罕，他真正看重的是几年后的房地产，但弄上一套留给两位老人养老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
总的来说，这顿饭吃的不亏！
晚上回到家，小工厂已经运作开，阿亮正在房间里盯工，看见李明哲回来赶紧迎上来：“李哥回来了，嫂子没跟着吗？”
李明哲接过阿亮手里的烟，点燃：“没有，在娘家住两天，这边怎么样？”
阿亮看了眼房间正在忙活的兄弟们：“这都是自家兄弟，愿意跟着咱一块干的刚哥都叫来了，想着有钱给兄弟们分一些，李哥放心，他们手脚都干净着呢，我会一直在这看着，绝不出错。”
李明哲笑了笑，跟阿亮接触时间长，了解他也是个实在人，只是偶尔性格冲动，但办事还算牢靠，执行力强：“我不是这个意思，愿意跟着挣钱的我李明哲双手欢迎，疑人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