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其中,密叶衬作记忆,逻辑衬作枝干,绿嫩颜色不久之后又要成为枝干,循环往复,不断厚重。
虽然是行走在这个世界的记忆力,但是看着这里的一切都像是运行在自己的记忆里。
爸爸的经历从出生到现在大多数的都是预料之中的结果,他思绪中的世界惊人的重合于现实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让人说不准究竟是他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还是本身就独立在这个世界之外。
每一次前进下去多少冷血餐杂其中,走到最后反而发现这份冷血是自己这个职业的必然。
哪怕当离开了这份职业的时候,他自己都携带着这份职业的痕迹生活世上。
所以当在面对那么一个大是大非的问题时候,爸爸没有选择一如既往地为了虫族未来,而是绝情背叛,想要清盘自己为市场未来所摆下的一盘大棋。
他不会在意自己多少年来打造的帝国,不会在意一个文明的盛衰局势,一如既往用投资者的眼光看中最重要的东西从而获取自己的收益。
走出鱼龙母船的那个清晨,他已经明白自己即将遭遇的人生道路,他亦然前行,不顾身后这个世界自己留下的美好,向往着探索新的世界看到从没有的画卷。
他曾在那个早晨仰望天空,可是站在这新的大地上他还没有完全熟悉不同的逻辑,就不得不面临着一连串的问题。
直到最后,他才发现自己今天看到的世界。
那个早晨那份看到沙漠的喜悦之下,其实是对这份新奇的恐惧。
运行领会这么一个世界,他的世界也随之升华,就像是同步经历了爸爸所经历的那些,切身领悟了每一个决策所经历的历程。
明白他明明就应该放下的时候是什么给了他信心,又是什么让明明不可思议的投资决策,以及预测未来的眼光真实影响他的决定。
体会到一个预测者看待世界的方法,以及他脑子里那些不可言说的理念,是在什么样的因素下一点点积累,最终成就了他引领时代的步伐。
虽然他是自己的爸爸,但是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发生会让人觉得这不可思议,明明如此接近,还是难以超越。明明已经拥有相同的思路,可是难以让他们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游走这个世界茂盛的思绪,清晰地思路,深沉的湖水里还是有难以看到的亮彩。
他的思绪已经把这里包裹,融化,在这里应该像是他自己的大脑,统一在他自己的逻辑里,可是越来越广阔的运行,也没有找到多少闪光的意识可以告诉他答案,当下的问题应该如何解决。
灰心意冷的看着这里,思绪都还温热新颖,仿佛同时经历,亲自呈现这份奇迹,还是无力眼下的哀伤。
寻找所有可能的结果,这里一切都在沉睡,没有什么回应他的声音,仿佛所有思绪都知道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愿意分享数据,同时也让他运算这里的数据。
但他不是爸爸,爸爸拥有这些数据知道如何运算,而自己仅仅是拥有。
哪怕是站在他的面前,抱着他的头颅,可以拥有里面的数据,他也都是一号,不是爸爸那样风云的人物。
这里的思绪可以当做材料,难以贯彻新的思绪创造新成果。
他们虽然活着,但是跟冰冻在这里一样没有变化。
他有些梦游一般回溯着曾经的经历,想要从中找到答案。
想起来的事情都是爸爸没有施展武力的机会,所有的战斗场合,他除了动嘴皮子就是分析策略,所有的武器力量都在郎叔叔那台战甲里。
可是要它们有什么用?
郎叔叔的武器都是活人的武器,他要对付的一定是死去的灵魂,死去的灵魂需要用死人的武器,只有死人的武器,可以让他们死去。而他不会魔法,弄不懂千机盘的操作技巧,也不会使用递魔纹,驱散灵魂。
这个地方只有他一个人,现在是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去对抗的时候。
绕来绕去,能够对付这群家伙的方法就成了爸爸脑子里的智慧,而那东西如今跟死了一样。
他的小手紧张的摸着龙骨,顺着骨质纹理顺势而下,一圈一圈,走出了纹路的世界,回归现实。
但是摩挲起来,耳畔龙骨附近一个金属似乎在那里拼接,说不出是什么东西,似乎在那里连接着爸爸的颅骨内部。
那东西摸起来像是一个金属,在爸爸的脑子上怎么都拔不出来。
仿佛细微的部分已经嵌入到皮肤下面,骨头里,与血肉连为一体。而实际上是他不明白如何拿下。
他记得爸爸说过,这叫做脑神经连接器。
里面有很多数据,帮助大脑辅助思索,可是不能轻易露人,因为里面的数据都是隐私。
爸爸还说龙族的精神元素完全可以制作成虫族的计算机芯片,精神元素运行智能的逻辑正好与芯片运行系统的逻辑是一回事。
这让他想,机器的不老不死,刚好可以用在当下,寻着他们永远运行的特质,在这里呈现出一个活着的爸爸,给自己以答案。
然而奇怪的是那里死一般的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是比爸爸的精神世界更加安静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