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挑眉意味不明的看着那个官员半晌,忽地轻笑一声道:“陛下刚才说,让本候尽快去种植药材,解决长安瘟疫,难道你没听到?”
“亦或者说,你听到了却觉得,长安百姓的生死比你心中的疑惑更为重要?”
“再者说,你是何人?本候因何事耽搁回长安与你有何干系?陛下还不曾过问,哪里就轮到你来问责?”
说完,秦朗便拂袖而去,丝毫不理会被他这番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官员。
笑话!
莫说只是一个区区一个四品官员,还无爵位在身,即便是长孙老狐狸来问他这个问题,仍旧会被他顶回去!
就连李二那厮,只要他不想说的,都别想从自己嘴里问出一个字来,这个门阀世家的狗腿子又算得了什么!
秦朗走的甚是潇洒,而被他冷嘲热讽的羞辱了一顿的官员却脸色涨得通红,眼中射出两道恶毒的光芒,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眯了眯眼。
好一会儿官员才平复了心情,转身对着李二道:“陛下,这秦侯小小年纪,也委实太过嚣张跋扈了些,行事言语无状失礼,太过分了!”
“微臣不过是因为担忧瘟疫之患,见秦侯不顾百姓生死耽搁这么久才回来,心中有疑问了一句,便糟他这番讽刺羞辱。”
“若是一介普通宦官门阀子弟便也罢了,可秦侯乃是我大唐三品国侯,若是其言行传扬了出去,叫他国之人知晓,岂不是要笑话我大唐礼仪之邦名不符实?”
李二本打算即便不和秦朗一起走,看着他催生植物,也打算即刻退朝前去观看,只是还不等他说出退朝二字,这个蠢货便出来上蹿下跳。
怎么?难不成他竟是还打算以秦朗晚归,耽搁救治长安瘟疫之事弹劾他,让自己治罪于他不成?
这段时间,不光门阀世家的人在朝中上蹿下跳惹人烦闷,就连忠于父皇的一些老臣也都蠢蠢欲动,只不过碍着长安的瘟疫懒得搭理他们罢了,还真当自己不敢治他们罪吗?
这些人要么是门阀世家子弟,要么是依附门阀世家生存,行事猖狂无忌,暗中做下不少恶事。
这段时间他被烦的够呛,早就让百骑司的人查探清楚了,就等着解决了瘟疫之后,看谁会先行跳出来便顺手解决了。
此时这个蠢货自动送上门来,若是不办了他,岂不让百官觉得他这个皇帝软弱可欺?
“那你觉得应该如何?”李二挑眉微微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只是他端坐在龙椅上,而那名官员低着头作揖,未能发现罢了。
他没发现,却早有经过玄武门之变,十分了解自家陛下手段,跟他同一目的的官员眼尖的发现了李二眼中的冷意,本想这名官员若是弹劾,他们便一起跳出来附和。
只是看见了这一幕之后,哪里还敢再跳出
来附和,恨不得把自己往同僚身后使劲藏着,把自己挡的严严实实,别被陛下注意到才好。
这段时间他们也没少跟着蹦,若是让陛下盯上了借机发作,丢官去职还是好的,就怕到时命都没了不说,还得连累家人!
“陛下,秦侯放下长安数十万百姓不管,陛下与皇室的安危不管,拖延了这么久才回到长安,致使因瘟疫死亡的百姓过多。”
“且秦侯回到长安之后,不曾告知陛下他延误回长安的原因,怎么也得治他一个不尊陛下,欺君罔上,残害百姓之罪!”
官员说完,用眼神示意他身旁的同僚出来与他一起弹劾秦朗。
说实话,当初知道秦朗出长安寻找解药之时,他们还想着这次又要让他立下大功,陛下对他的看重便会更多一些。
却没成想,这家伙一去竟然没了音讯不说,还拖延了这么久才回来。
他们早被主家告知,若是能抓到秦朗的罪责把柄,定要在朝堂参他一本,当时便觉得这是个大好的机会,一定要牢牢抓住,准备在他回来便当着他的面参奏他。
只是不论他怎生向早已商议好,等秦朗回长安便弹劾他的同僚使眼色,那同僚却只当没看见,轻飘飘的瞥他一眼,却透着股怜悯,看得他好生奇怪。
李二轻笑一声,抬眼扫过殿中百官,温和的道:“不知众卿还有谁与他一般,想要以此罪名让朕治罪秦朗的,一起说出来吧。”
他眼神所到之处,百官尽皆低头,齐声道:“秦侯劳苦功高,臣等并无此意。”
李二挑了挑眉,声音又温和了几分:“朕也觉得,秦朗延迟回长安实在过分,众卿若是有所不满也正常,觉得朕应该将秦朗治罪的,尽管站出来就是。”
百官皆齐声道不敢。
开什么玩笑!
莫说现在长安正在爆发瘟疫,也只有秦朗手中有救命的药,正等着他解决长安的瘟疫,免得时间久了自家的人也被传染上了。
就算没有瘟疫这回事,他们又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到那个蠢货先前参奏秦朗让陛下治罪之时,陛下眼中寒光闪闪,似是藏了两把刀子一般。
若他们真的昏了头跟着一起出来掺和,说不得一会儿便要与那蠢货官员一个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