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此。”
浪飘萍放下心来,可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你把赵总管打成那个样子,已经是大大的得罪了青龙堂,以青龙堂酷烈的行事风格,一定会找机会报复。白兄弟,你最近一定要小心谨慎。”
“多谢浪大哥叮嘱,我自有分寸。”白信笑了笑,不以为意道。
少年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浪飘萍见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心里去,不由叹息。
这却是他误会白信了。
这次白信真的没想莽撞行事。
他二话不说暴打赵总管,纯粹是见不得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混混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尽管这个混混和和他前世的混混是两个概念。
至于赵三夫妇的案子,他弄清楚童太岁的身份后,也有点无从下手了。
如果对方是寻常官宦子弟,他冒点险,找到人弄清楚事情原委,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也算给死者一个交代,可偏偏人家来头极大,直接冲突的话,就是他的师父都未必保得住他!
白信对朝中局势也是有一些了解的,童、蔡二人为主的政治团体,正是师父周侗、六扇门诸葛神侯、李道等人的死对头,彼此之间摩擦不断,没事还要找事,他出面去招童太岁,岂不是把把柄送上门,令局势恶化。
只是……
这么一来,赵三夫妻就死的不明不白了!
说话间,食物已经一扫而空,眼见外面还有许多客人排队,白信和浪飘萍也不好占着位置,白信抢先会了账,两人并肩走出小店。
“白兄弟,这件案子咱们就如实告诉石公子,让他去找两位石大人,接下来怎么处理,就让他们去头疼好了。”
浪飘萍脸颊红红的,象是有点喝醉了。
“也好。”
白信点头赞同,“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麻烦就交给在其位的人处理好了。”
“是这话了。”
浪飘萍笑着,忽然指着门外道:
“你看那个道士,风雪天还出来写字占卜,出家人的生活也不好过啊!”
白信循着他的手指望去,看到了数十步外,支了一个算卦摊的道士。
这道士三四十岁,梳着道髻,带着道冠,模样斯文儒雅,像读书人多过像道士。
他身上裹着破旧臃肿的大棉袄,双手拢在袖子里,不住吆喝着招揽生意。
但来往行人步履匆匆,没有一个愿意坐下来,找他算卦占卜的。
白信打量着那边时,那道人正好望过来。
四目交接。
他怔了一下,然后仿佛触电了一般,连忙扭过头去,看向其他方向。
只是他的手掌悄悄抽出袖子,对着白信这边微微弯曲手指,连点三下,又换了一个姿势,摇了摇手掌,极其隐蔽。
白信心中一闪,认出了对方的暗号。
天机组织!
隔了这么长时间,天机组织终于派人过来联络了。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让浪飘萍在原地等自己片刻,独自一人走过去坐下。
白信装作算卦的样子,确定四周没有人留意这边,才低声问道:
“你找我何事?”
“回恩公,六扇门有人给组织传递消息,说月前被恩公折辱过的罗虎,派人从安县抓了几个漏网之鱼来京城,要办成铁案,一举拿下恩公。组织派人联络恩公,告知此事,不想是我第一个见到恩公。”
算卦的这人语气和神色都很激动,说话间全然没有留意四周,怎么看都是一个菜鸟。
罗虎?
哦,就是那个在找麻烦的六扇门捕头……
他为了拿我,竟然不远千里从安县抓人做人证,真亏他有这份忍耐力了!
白信想起这人,心里有些好笑。
当初他还以为对方很快就会找自己麻烦,还在草庐里等着他来着,谁承想一点动作都没有,只道是人家没胆子上门闹事,原来是偷偷准备大招,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你为何叫我恩公?”白信问。
“属下是安县人胡文辉,恩公为安县上下除掉邢祁处等人,恩同再造,自然是以恩公称呼了。”胡文辉兴奋又感激,模样就像是白信上辈子在电视里见过的某些小鲜肉的私生饭。
“你是安县人?”
“正是。”
“安县现在如何呢?”
“恩公除掉邢祁处那伙人后,又有新的官员上任,不过咱们天机组织也过去了,有咱们的人在暗地里看着,那些官员不敢乱来,现在的安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的安乐平和。”
胡文辉感激道:“这一切都是恩公的功劳。所以天机组织发展我组织成员时,我知道恩公也是天机组织的人,就二话不说加入了,这次是特地从安县赶过来的。”
“你有心了。”白信微微颔首。
“关于罗虎此人,你们知道哪些情报?”
这家伙明知道自己是御拳馆弟子,草庐主人,与大宗师关系不浅,还敢处心积虑的对付自己,显然背后肯定有些背景。
“罗虎此人,所属文官派系,与诸葛神侯一派敌对,意图染指六扇门大权。这次也是他们发现恩公杀官,而诸葛神侯一派却故作不知,想以此为借口拿下恩公,再借力扳倒诸葛神侯!”胡文辉迅速回答。
“他住在哪里?”白信再度问。
“他住在……”
胡文辉小声把地址说了一遍。
“很好,我知道了。”
白信起身离开,掏出几枚铜钱放下,算是付了卦资。
“客人慢走。”
胡文辉笑着收了钱。
混然没有注意,人群中有道目光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至始至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