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被他这一声叫喊,拉回了思绪,抬眸看了一眼太上皇与他身前黑黢黢的男子,摇了摇头:朝着身后的人喊道:“去打一桶子水来。
这黑黢黢的样子,谁知道他伤的重不重!
老十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依旧傻兮兮的摆手:“我不碍事儿,陆军医!
他耳朵听不清,因此说话声音也非常大。
陆远被他这般一吼,顿时察觉到他的异样,带着他往另外一个干净的营帐内去:“把衣裳给脱了,水呢,水怎么还没来?
老十只看到陆远的怒容,不清楚他在说什么,所以只呆呆的站在营帐内。
沈一白则带着人收拾着被炸毁的地方,又亲自搜寻着,以防有剩下的炸药再次引爆。
陆远一回头便看见老十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遂亲自动手将他的衣裳给剥了,只是当他看见老十的胳膊时,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的胳膊被划伤,伤口深可见骨,血不断的往外涌动着,但老十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怕是——
陆远不敢往深处想,营帐外一个将士送了一桶子水进来,陆远拉着老十坐在蒲团上,亲自绞湿了帕子给他擦拭着身上的脏东西。
老十有些不好意思,伸手从他手中要过了帕子自己擦拭
待擦拭干净后,这才发现自己不光是胳膊受了伤,就连头发都被烧毁了一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们这些暗卫早就没了父母,更是置生死于不顾,对于发髻被烧毁,老十非但不在意,反倒觉得这样更好一些。
天气本就炎热,倒不如将头发都剃了去。
“陆军医,劳烦您帮我头发都剃了吧。老十指了指自己被烧的头发道。
陆远正在给他处理胳膊上的伤势,见他指着自己的脑袋要让自己给他剃度,险些失手打翻药瓶,剃度这事儿对于他来说太过神圣,他不过是个医者,这等事情不该他去做。
于是挑了帘子,让将士去寻太上皇来。
沈一白在废墟里并未找到其他炸药,安心不少,听得将士来禀报,说是陆军医有事儿要让自己帮忙,遂交代了将士将此地都收拾妥当,自己个挑了帘子进了营帐里。
“他的伤势如何?刚一进内,就看见光着膀子,胳膊上被缠着绷带,且一脸傻气的老十,以及正在收拾箱笼的陆远。
陆远背起自己的药箱子对着沈一白躬身行了一礼:“太上皇,他要剃度,草民只是个医者,不会做这等事情!
沈一白看了一眼老十披散下来已经结成一块儿的头发,微微嗫喏了几句。
陆远将肩膀上的药箱子往上提了提:“您不必担心,他就是伤了胳膊,静养些时日就会痊愈,不过——
陆远指了指自己的耳廓:“他的耳朵因为爆破恐怕会很长一段时间处于听不清的状态,需得大声与他交谈,才能让他听见。
闻言,沈一白长吁一口气:“行了,老夫知道了,你且先去忙吧。